一天之内太多刺激他受不住的,这样刚刚好。
祁栩并非是糊涂的人,她相信他会明白过来的。
她走后,祁栩一拂袖,就把书案上的酒壶挥到了地上,汩汩的酒液从壶口流出,渗入地下暗红色的地毯之中。
被酒液打湿的地方颜色更深些,看着竟像是血液洒到了地上一般。
他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不愿去回想那个夜晚。
那个晚上,祁枢造反失败自杀,先帝被祁枢所害,他被钦点为新皇。
可实际上那晚到底生了什么,现在只有他知道了。
……
那日之后,他说是在考虑,可实际上却一直躲着她,银惜虽无奈,但也觉得在意料之中,逃避惯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去面对真实。
一直到一月之后的除夕,他也没有想通。
银惜也没去和他低头,她还想再等一等,她也不想妥协。
今日的晚宴,或许是让他低头的好机会。
银惜只简单打扮了一下,就带着星南星北去了重华殿,她一向不会去的太早。她到的时候,已经马上就要开宴了。
坐她旁边的清贵人却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故而早早就来了。
看见她之后,清贵人笑着和她打招呼,“怎么才来。”
“要是能不来,我就不来了。”
银惜疲倦地坐下,手里还捧着暖炉。
“这殿里多暖和呀,你还冷吗?”
清贵人不解询问,这殿里炭火烧的跟春天似的,她还捧着暖炉,真的有这么冷吗?
“可能是着凉了,最近几天一直手脚冰凉,平白觉得冷。”
银惜拢紧了些暖炉,紧贴着腹部,她最近小腹也有些坠疼,可能是月信快来了的缘故。
清贵人不免担忧,连忙追问:“叫太医来瞧了吗?”
“瞧了,只说我身子虚,宫寒,叫我喝那苦药呢。”
容秦的水平她向来是认可的,只是他开的药就没有不苦的。
“你也别抱怨了,良药苦口嘛,这都是为了自己好。你要是养不好身子,以后可怎么给我生个侄子侄女玩啊?”
清贵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趣她。
银惜瞥她一眼,矫揉造作地叹了一声,“哎呀,我现在可是失了宠的人,你说这话,不是埋汰我呢吗?”
“我这是……”
清贵人想了想,“对你的祝福!你就会曲解我的意思,小心回头我也不理你了!”
“哎呀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了我吧。”
银惜笑着抓她的衣袖讨饶。
“可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了你!”
清贵人骄傲地扬起脸蛋,“找你一个错处可不容易!今天就罚你……给我斟酒!”
清贵人偷偷地用余光瞄着银惜,她原本还很担心她,如今见她能主动拿失宠的事来开玩笑,就知道她不在乎了,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想的,之前喜欢惜儿的时候对惜儿那么好,现在又见都不见她。
果然皇上是最不可靠的。
不过惜儿还有她,她来疼爱她的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