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傅总的心情瞬间不美丽了,吃早饭的时候江祈安敏锐地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思来想去,也只能把原因归结到落差感上,毕竟这么骄傲一个人,现在上厕所都要人扶着,心情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还好,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虽说傅晏礼给自己批了假,但公司很多事情还是离不开他,只不过是把办公地点从公司改到家里罢了,为了方便,江祈安便也开始不定时地居家办公,他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之前自己一个人住就把次卧改成储物间,现在收拾收拾,刚好能当个书房。
这段时间傅氏正好在忙一个大项目,两人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江祈安正聚精会神处理一封跨国邮件,左边肩膀蓦地一沉,发丝轻扫过颈间,带来一阵酥麻。
傅晏礼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长而直的睫毛微垂,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浓密的阴影,这是江祈安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自上而下地观察傅晏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被眼下的那片青黑迷了眼。
他最近真的太累了,许多事情本应该他亲自去国外处理,但因为腿上只能转为线上电话会,这无疑让工作效率降低不少,江祈安十分心疼,伸手将室内光线调暗了点,好让傅晏礼睡得更舒服。
就这样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过了很久,久到左边肩膀渐渐麻木,江祈安再也坚持不住,不得已用手托着傅晏礼的脑袋,好让自己的肩膀能活动活动,哪知他刚要动作,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
“去哪?”
傅晏礼眼眸幽深,看着江祈安的眼神阴暗冰冷,夹杂着令人心惊的疯狂和偏执,江祈安被这样的眼神吓住,他愣愣地解释:“我肩膀酸了,活动一下。”
“哦。”
傅晏礼神色恢复如常,速度快得让江祈安感觉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我睡了多久?”
傅晏礼一边打着哈欠询问,一边拉着江祈安在身旁坐下,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人按摩起来,宽大的手掌好像有魔力,不一会就缓解了肩颈处的酸胀,连带着一直加班带来的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舒服吗?”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黏糯的尾音,让江祈安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如同密集的雨点,渐渐开始不受控制。
“舒,舒服的。”
江祈安扭动着身子想离傅晏礼远一点,生怕对方在这不算宽阔的空间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却被人按着肩膀坐了回来:“跑什么?再给你按按。”
一股怪异涌上心头,这话说得感觉好像慰劳丈夫的妻子。
想什么呢?傅晏礼可是直男!不要再用你龌龊的心思去揣度他对你之间纯洁的兄弟情了江祈安!
他心里怒吼着,咆哮着,但却又有点舍不得这甜蜜的折磨,傅晏礼的手顺着肩背往下,突然按在他的腰上,江祈安惊呼一声弹了起来。
傅晏礼挑眉:“这么敏感?”
江祈安:……
救命啊这究竟是什么糟糕的台词!直男会这样说话吗?我们之间有点过于暧昧了啊!
他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我困了你也早点睡。”
随后就像兔子般一溜烟跑进卧室,“砰”
的一声关上门。
“呵。”
傅晏礼愉悦地笑起来:“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安安,想……
江祈安冲进卫生间,二话不说先兜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待脸上的热意降下去,心跳也逐渐回归平静。
他看着镜子里脸上挂着水珠的自己,脑海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儿在吵架,白衣小人儿拿手里的小锤子敲打着他的头,告诫他:“江祈安,你醒一醒,傅晏礼是直男!”
另一个黑衣小人儿则双手抱臂十分高傲地养着下巴问他:“什么直男?直男会对一个同性说话这么暧昧吗?”
两个小人儿吵得不可开交,江祈安只觉得自己头要炸了,电光石火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正在吵架的两个小人儿不约而同地停下,异口同声:“你把傅晏礼落下了。”
“卧槽!”
他一拍脑袋,赶忙回到书房,却正看见傅晏礼一边扶着墙,一边小心挪动步伐的样子,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你站那,别动!”
傅晏礼果然不动了,他乖乖站在原地,像等着被解救的公主,江祈安把人扶过来,心有余悸:“你怎么不叫我啊,万一伤更重了怎么办?”
接着他又小声嘀咕:“都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好啊。”
傅晏礼心里一突,下一秒,就听江祈安道:“下次复查我陪你去吧。”
“不,不用了吧。”
傅晏礼十分心虚:“小王来就行。”
“那怎么行?”
江祈安十分不赞同地看他:“你是为了我受伤的,而且现在也是我在照顾你,于情于理,对于你的病情我都有知情的机会。”
傅晏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复查的日子,一大早两人就驱车赶往医院。
傅晏礼:“去傅氏的私人医院吧。”
想到傅氏的私人医院不管是资源还是设备都属顶级,又是傅氏自家的医院,江祈安自然没有异议:“好,那咱们先去原来的医院拿你的病历。”
“嗯。”
傅晏礼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给那边的医生打招呼,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要求拟定病例,蟒王这一切他终于放松下来,不由想起上一次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医生。
还好这次没碰到他。
傅晏礼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医院,江祈安扶他坐在椅子上,上前和医生交谈:“您好,我们来取傅晏礼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