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打乱了漠北的大米价格,漠北众多米行东家联合起来针对李记商行,却不想最后漠北多家米行倒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李记商行背后的人并非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余掌柜边说,文修竹边和顾聿知解释:“一般来说,为了平衡,一个地方的米行相同质量的米,价格相差不会太大。李记商行作为一个新来的商行,一来就打价格战,背后要么是有巨大的财力支撑,要么是有新的进货渠道,这样才能在价格战中始终占有上风。”
在顾聿知懵懵懂懂的视线中,文修竹继续道:“但不管是哪一种,李记商行背后的人一定有很大的权势。”
结合余掌柜说的话,顾聿知很快就明白了价格战的意思,正要说话就听余掌柜接着道:“李记商行的米行在那一次围剿中胜出后,迅速将漠北众多小米行收购,再之后,漠北的米价就由李记商行说了算。”
“那些破产的小米行,以及漠北不少贵人都找知府闹过,但……”
余掌柜讽刺一笑,并未接着往下说,但谢长史已经明白了,这些知府定然也是惧怕李记商行背后之人的。
事关民生,谢长史的神色也变得格外难看:“府中采买之前说过漠北的米价很贵,并且多以糙米为主。我还以为是因为漠北不产水稻,运输困难等原因。现在看来,是有人在背后可以操纵。”
谢长史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脑子里不由就想到了那个人。
“我靠!”
舒小涵没忍住说了句脏话,随即赶紧呸了三声,“小王爷可不能学我,我这就是感叹一下,这李记商行就是在搞垄断啊。”
顾聿知正要问垄断是什么意思,就听舒小涵继续道:“这李记商行简直就是在吸漠北百姓的血。漠北百姓遇到这个什么李记商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本就算是贫瘠之地,又时刻被北狄威胁,生活本来就很艰难了,还被人这样算计。”
舒小涵咬牙切齿地骂了好一阵,忽然转头看向文修竹:“文掌柜,你是有把握和这个李记商行打擂台的吧?”
文修竹没说话,但不屑的眼神充分说明了他心中的自负。
但下一秒,文修竹就感觉自己的脸被打肿了,余掌柜苦笑一声道:“占据了米行市场后,李记商行迅速攻占别的市场,随后酒楼、织染、酿酒等等方方面面都被他迅速占领,最重要的是,李记商行能够拿到大量的盐引。”
此话一出,谢长史眼睛都瞪圆了。
顾聿知见状忙看向文掌柜:“盐引是什么啊?”
文修竹脸色格外难看,很明显没想到这次商系统的任务会这么艰难:“商户想要贩卖食盐,就必须要向官府购买盐引。盐引分为长引和短引,不同盐引限定的数量和价格都不同。李记商行背后只要拿到足够多的盐引,再将这些盐引按时间长短,数量等不同以不同价格卖出去,那就是一笔巨额财富。”
顾聿知小嘴张得圆圆的,猛地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来:“文掌柜,这个李记商行这么厉害,是皇商吗?”
文掌柜摇摇头:“应该不是,否则这余掌柜就不会这么说了。殿下,如果只是普通的权贵,不可能将盐引控制得这么厉害,小的怀疑,李记商行背后的东家,是一位亲王。”
如果真是他想的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舒小涵眼睛一转:“文掌柜,李记商行的东家可能是一位亲王,难道你就怕了?”
“怎么可能?”
文修竹哪能不知道舒小涵是在激将自己,狠狠瞪她一眼,“怎么可能怕?我这个皇商也是经过无数场看不见血的战场厮杀出来的。李记商行的东家是亲王,难道我们殿下就不是了吗?”
文修竹刷的打开折扇:“我看齐知府应该是猜到殿下的意图了,他愿意带着谢长史去隆昌镖局,只怕也是想借着殿下的手,将这个李记商行收拾了。”
百姓们的生活过得好不好,和知府可是有着密切关系的,齐知府动不了李记商行,自然要找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文修竹想到的事情,谢长史自然也想到了。
他沉着脸好一会儿没说话,余掌柜还以为他是怕了,苦笑一声:“谢管家若是反悔也没事,毕竟我们还没正式签订书契。”
他只觉得胸闷无比,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接着道,“到底还是要感谢谢管家,愿意相信我们隆昌镖局。这一趟走镖,虽无法解决我们镖局困境,却已是雪中送炭了。”
谢管家笑着摇了摇头:“余掌柜说的什么话?之前我就说过,我家少爷要开镖局一事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岂会因为一点挫折困难就打退堂鼓的?”
顾聿知听得连连点头,谢长史说得没错,他可不能退后,退后就没银子啦!
就像文掌柜说的一样,管他李记商行的背后是哪一位王兄,谁还不是个亲王了。
舒老师说了,这李记商行是在吸漠北百姓的血,漠北是他的封地,他才不会让别人祸害自己封地的百姓呢!
苦主找上门
余掌柜瞪圆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谢管家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后还愿意掺和进来,好一会儿才道:“谢管家,此事重大,不如您在和您家少爷商量商量?”
“不必了。”
谢管家余光看了眼屏风,事已至此,断没有迎难而退的道理,“余掌柜只管放心,我们家少爷最是明事理不过。”
见谢管家这样,余掌柜悬在空中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谢管家既然这样说,那我便回去整理整理,明日咱们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