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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幻境（第1页）

青铜棺椁崩裂的刹那，苍剑的剑锋正刺穿玄冥咽喉。。。。。。赤阳玉碎片却在此时迸发诡异紫光，玄冥破碎的喉骨突然发出沙哑笑声："师兄的剑。。。比三百年前慢了半分。。。"

苍剑瞳孔骤缩。。。。。。剑刃传来的触感分明是刺入星纹石的滞涩感，而非血肉之躯。。。。。。他旋身后撤，却发现脚下祭坛的裂痕竟在逆向愈合，凝固的血琥珀重新流淌成蜜色糖浆，七百二十万道魂火正诡异地倒流回瓦砾之间。。。。。。

"不对！"苍剑左手掐混元诀，却见本该浮现的渡厄往生符扭曲成狰狞鬼面。。。。。。远处的灵姬仍在挥刀斩击青铜柱，但葬天刀劈开的裂缝里涌出的不是银白血浆，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

玄冥被洞穿的咽喉忽然伸出三根骨刺，尖端凝结着熟悉的星纹图案。。。。。。苍剑挥剑格挡的瞬间，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三百年前混元圣教禁地，七位同门金丹排列的方位，分明与此刻青州城幸存的七十二户民居位置重合。。。。。。

"星枢为骨，混沌为血。。。"玄冥的声线突然变成男女混音，被斩断的左臂化作万千黑色晶簇，"师兄可知，当年你捏碎的赤阳玉里。。。"

"闭嘴！"苍剑剑锋爆出九狱业火，却在触及玄冥眉心时被青铜棺椁碎片挡住。。。。。。碎片表面浮现的画面令他浑身血液凝固——十二岁的自己跪在血池中，捧着的不是同门金丹，而是七枚跳动的婴儿心脏。。。。。。

灵姬的尖啸穿透云霄："陛下小心身后！"葬天刀裹挟着归墟寒潮劈来，却在距离苍剑三寸处诡异地折返。。。。。。刀身"赎"字铭文渗出漆黑液体，灵姬握刀的手腕突然炸开血花，整条右臂瞬间爬满星纹石结晶。。。。。。

"灵姬！"苍剑指尖迸发混元剑气，斩断她被侵蚀的右臂。。。。。。坠落的断臂在半空化作三足金乌，啼叫声竟与苏九儿的声音重叠："爹爹。。。桃花林。。。"

苍剑猛然转头。。。。。。祭坛东南角的桃林不知何时恢复如初，飘落的花瓣却在触碰地面的刹那变成灰白骷髅。。。。。。有个糖画老人端着凤凰糖画缓缓走来，蜜色糖浆里封存的赫然是灵姬的面容。。。。。。

"这是。。。颠倒因果的幻境！"苍剑突然挥剑刺向自己丹田，剧痛中看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玄冥正在给苏九儿系上红绳。。。。。。女童腕间的铃铛响起的瞬间，海底归墟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

玄冥的星纹假眼突然炸开，露出内里蠕动的混沌触须："现在明白太迟了，师兄。。。。。。"他抬手撕开胸前皮肉，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枚刻着混元圣教初代符文的青铜钥匙，"你以为的百年布局，不过是魔神大人指尖的沙漏翻转了三次。。。"

苍剑的剑刃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十二岁雨夜，师尊让他看守的并非血池，而是口雕满婴儿嬉戏图的青铜棺。。。。。。那些所谓被炼化的同门，清晨还在与他分食桂花糕。。。。。。

"不可能。。。"苍剑踉跄后退，踩碎的瓦砾中升起苏娘子消散前的虚影。。。。。。妇人温柔拭去他额间血迹，指尖温度真实得可怕："苍剑大人，九儿就托付给。。。"

"醒过来！"灵姬突然用断臂处喷涌的鲜血在虚空画出血符。。。。。。葬天刀自发飞旋成赤红轮盘，将糖画老人连同半个祭坛绞成碎片。。。。。。飞溅的糖浆里浮现出真实画面：玄冥的尸身正静静躺在混元圣教禁地，胸口插着三百年前那柄赤阳剑。。。。。。

苍剑的混元符突然在掌心燃烧。。。。。。疼痛带来片刻清明——青州城废墟下方根本没有青铜棺椁，有的只是初代教主自刎用的断刀冢。。。。。。苏九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爹爹，星纹血不是这样用的。。。"

时空在此时彻底撕裂。。。。。。苍剑看到七十二根青铜柱其实是自己三百年来斩杀的妖魔脊椎，每根柱子顶端镶嵌的根本不是婴儿虚影，而是被混沌之气腐蚀的同门残魂。。。。。。玄冥那半张星纹石修补的脸，正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身影重叠。。。。。。

"你不是玄冥！"苍剑突然暴起，剑锋燃起本命精血化作的紫焰，"三百年前混元圣教根本没有星纹石！"

假玄冥发出夜枭般的尖笑。。。。。。他的身躯如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流淌着岩浆的魔神真身。。。。。。六只琥珀色竖瞳同时睁开，青州城废墟瞬间化作沸腾的血海："苍剑，你终于认出本座了？"

海底归墟在此刻彻底倾覆。。。。。。灵姬看到真实景象——所谓封印的初代教主雕像，不过是自己三百年前在补天仪式上碎裂的本命法器。。。。。。葬天刀真正的器灵正被魔神捏在指尖，发出凄厉哀鸣。。。。。。

"你以为的轮回，是本座指尖的傀儡戏。。。。。。"魔神抬手轻点，血海中升起万千苍剑分身，"所谓的道体重生，不过是本座为你量身定制的噩梦牢笼。。。"

苍剑突然笑了。。。。。。他反手将本命剑刺入自己心脏，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璀璨星砂："可惜你算漏了星枢族的秘术。。。。。。"心脏位置浮现出苏娘子消散前按进的星纹石，此刻正与灵姬断臂处的结晶产生共鸣。。。。。。

魔神的一只竖瞳突然爆裂。。。。。。灵姬的葬天刀自发重组，刀柄混沌之眼流出血泪："原来真正的"赎"字铭文在这里！"她以左臂为笔，在空中写出星枢族禁咒，血符触及之处，虚假的青铜柱纷纷化作青烟。。。。。。

"即便识破又如何？"魔神剩余的五只竖瞳同时射出混沌光束，"这三界早已被本座的"倒悬镜"侵蚀。。。"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碎裂，显露出后方真实的混元圣教废墟——八百弟子皆成跪拜石雕，眉心镶嵌着星纹石碎片。。。。。。

苍剑的瞳孔突然变成纯粹的银色。。。。。。心脏处的星纹石迸发青光，在他身后凝聚出苏九儿完整的魂魄："魔神可知，星纹血真正的用法是。。。"女童魂魄突然散作七百二十万光点，每个光点都精准没入跪拜石雕的眉心。。。。。。

"不！"魔神发出震天怒吼。。。。。。五道光束调转方向轰向苍剑，却被突然出现的青铜棺椁挡住。。。。。。棺盖开启的瞬间，灵姬看到真实历史——三百年前的补天仪式上，苍剑确实将葬天刀刺入了自己心脏，但刀尖挑出的是魔神的半截断角。。。。。。

"这才是。。。真正的渡厄往生阵。。。"苍剑的银眸流淌出血泪。。。。。。所有跪拜石雕同时抬手结印，八百道混元剑气汇聚成银河，将魔神牢牢钉在虚空。。。。。。星纹石碎片开始逆向运转，侵蚀的混沌之气如退潮般缩回魔神体内。。。。。。

魔神的身躯在剑气中不断崩解，却发出癫狂大笑："苍剑啊苍剑，你可知这些星纹石从何而来？"他剩余的四只竖瞳突然飞出，在空中拼合成星枢族圣殿的投影，"看看你宝贝女儿的真面目吧！"

投影中浮现的画面令灵姬窒息——星枢族禁地深处，七百二十万盏青铜灯照亮的根本不是命灯，而是浸泡在血池中的婴儿胚胎。。。。。。最中央的倒悬棺椁里，苏九儿的本体正被混沌锁链贯穿琵琶骨，胸口跳动的赫然是魔神的心脏碎片。。。。。。

"九儿！"苍剑的剑气出现瞬间紊乱。。。。。。魔神趁机挣脱束缚，残余的魔躯化作万顷黑潮扑向混元圣教废墟："星纹血本就是本座赐予星枢族的饵料！从你救下那个轮回井女婴开始，就注定成为本座的容器！"

黑潮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苍剑记忆里的重要之人。。。。。。灵姬看到自己的虚影正在其中微笑，咽喉却被魔神的手指缓缓扼住："葬天刀灵，你当真以为三百年前那场相遇是偶然？"

葬天刀突然发出刺目强光。。。。。。灵姬的左臂浮现出星枢族失传的"断罪"图腾，她猛地将刀锋刺入自己左眼："以我魂为引，以我血为契！"被剜出的眼球在空中爆成血雾，竟暂时凝固了黑潮的奔涌。。。。。。

苍剑的银眸在此刻彻底破碎。。。。。。他伸手接住灵姬瘫软的身躯，星纹石心脏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原来所谓宿命，不过是。。。"青光中浮现出初代教主自刎的真实场景——那柄断刀刺穿的并非自己咽喉，而是虚空裂缝中魔神的爪子。。。。。。

"就是现在！"苏九儿的声音突然从黑潮深处传来。。。。。。苍剑怀中的灵姬残躯突然化作流光，与星纹石青光融合成破天箭矢。。。。。。魔神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五只重新凝聚的竖瞳同时迸发毁灭光束。。。。。。

时空在碰撞中静止了刹那。。。。。。苍剑看到箭矢穿透魔神真身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终于完整——那个雨夜从轮回井抱出的女婴，瞳孔深处闪烁着与魔神如出一辙的琥珀色光芒。。。。。。

"原来。。。我才是。。。"苍剑的指尖触及箭矢尾羽，上面密布着星枢族最恶毒的"噬主"咒文。。。。。。箭身倒映出苏九儿流泪的微笑，女童的唇形分明在说："对不起，爹爹。。。。。。"

当光芒散尽，混元圣教废墟上只剩苍剑独自伫立。。。。。。魔神残躯化作的灰烬在空中拼出最后嘲讽："好好享受你偷来的三百年。。。"远处星枢族圣殿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七百二十万盏青铜灯同时熄灭。。。。。。

灵姬的葬天刀插在废墟中央，刀身"赎"字铭文已被鲜血浸透。。。。。。苍剑伸手轻抚刀锋，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缓缓变成魔神形态。。。。。。他忽然明白星纹石心脏跳动的频率，与海底归墟深处某尊雕像完全一致。。。。。。

"这才是真正的倒悬镜。。。"苍剑笑着捏碎自己的心脏。。。。。。星纹石碎片在坠落过程中重组，化作苏九儿三岁时的模样。。。。。。女童虚影伸手触碰他逐渐石化的脸庞，身后浮现出万千星枢族婴儿的哭泣虚影。。。。。。

混元圣教的桃花突然在废墟中盛开。。。。。。某个花瓣上浮现出玄冥真正的遗言——那是在三百年前就被魔神吞噬的师弟，留在世间最后的警告："小心。。。星纹血。。。"字迹被风吹散前，苍剑的石像彻底化作星砂，融入了三界永不停止的混沌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