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地开口,眸中迸出奇异的光彩。
“黑水蛊,被盗……
宋园……不是我……”
“要小心……小心她……”
她瞳孔慢慢放大。
右手捏住左手上挂的珠串,在临死这一刻,用力一握。
木质珠串碎成齑粉,伴着奇异的香气,破碎的木屑洒落在道慈的袈裟上。
阿焉双手无力垂落。
瞳孔半睁着,已经毫无声息了。
“囡囡——”
秦商出一声悲鸣。
把失去生机的少女尸体,用力抱在怀里。
鲜血染红他的衣服。
他紧紧抱着,双眸呆滞,仿佛他们的血能融为一体,永远不分离。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北庭边境见到她的时候。
他和她都是私生子,都有着所谓高贵的血统,和低贱的出身。
日子过得都很苦。
那时候的她远远不像现在这么沉得住气。
她敏感自卑,很容易就会被激怒,像只小兽一样伸着爪子嗷嗷乱叫。
后来再见,她戴上了那副娴静的面具。
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神色。
可是,在他心底,她永远是初次见面的那只,敏感纤细的小兽。
无论外面是多么恶劣的天气,也无论明天能不能找到食物。
他们两个人永远可以靠在一起取暖,永不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秦商破碎的神情慢慢的恢复如常。
他抱着怀里已渐渐冷去的少女站起身。
幽暗眸色,静静掠过道慈的脸。
最后的时刻,她的遗言却是对他说的。
。
秦商抱着少女离开,没再说一句话。
原地,被染了一身血的僧人,面色苍白。
宋长史把僧人从地上拉起来。
“大闹了这么一场,你的目的可达到了?”
“绣衣使都去追那鬼面人去了,宋家也派了不少高手过去。黑水蛊你不用担心,已经传下去了,府上这几日所有的吃喝用水,全都会煮沸之后再用。”
殿下早跟他说,要宋园放松戒备。
结果可好,今天这宴会,漏得像筛子一样。
西戎派了人安插进来,北庭派了人安插进来,还有绣衣使。
直接在宋园内一场血拼。
却见被他搀着手臂的年轻僧人,紧紧攥住他的手掌。
“宋公,带我去,休息。”
吐息间,他口齿内隐隐带出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