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茏身上的绳索被其中一个道士死死抓住,教她休想挪动一步。
“叫人来,今日必定要斩下这妖孽头颅,替尊者报仇!”
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
一人伸手打断,一把将苓茏拽了过来:“不,连妖王都没能杀了尊者,却被这妖孽所杀,此妖不容小觑。我等宗门能降伏这妖孽,必定得让仙门百家一同见证。此妖留在尊者丧事后七日斩杀,用来告慰尊者的在天之灵……”
苓茏被关进大牢的时候并不担心,凡人是斩杀不了神的,弑神的代价凡人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她的内丹给了徐谨礼,只要徐谨礼好好的,她就死不了。
只是她身上这捆仙绳确实是一件麻烦事,被这捆仙绳捆住,她就不能用灵力。这是王母用来教训神仙所制出的天界法器,饶是她也别想突破捆仙绳的束缚。
失去灵力的她,与寻常人无异,连尾巴都收不起来。
这老不死准备的可真全,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苓茏摇头,为自己的轻敌而叹息。只能等祭天大典那一日,看看凡人将要砍她头的那一刻,天罚会不会降临,说不定能趁乱离开。
她正待着,便见两叁个凡人道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进了她这大牢。苓茏皱着眉站起来,看见其中一个道士手上拿着个稻草扎子,让她没想到的是,正中心那点红,扎着她的狐狸毛。
那花豹竟也是他扮的!
苓茏意识到这个无孔不入的敌人远不止她看见的这么简单,他太缜密了,他做到这个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面对着叁个准备结阵的道士,她不自觉地往后靠:“……你们想干什么?”
九尾狐妖被抓这件事,第四日才传到钧天宗,彼时徐谨礼正在指点弟子如何控制灵息,徐听云就大剌剌地快步走进来:“师父,有急事!”
徐谨礼看她气都没喘匀,就过来着急地拉着他要说些什么,便让弟子们都散了,拍了拍徐听云的背:“不急一时,好好说。”
徐听云深呼吸两下,随后说:“师父,刚刚有人来信说,息斋尊者被一只千年九尾狐妖所杀,仪金寺的人要在尊者头七杀了那狐妖祭天。”
徐谨礼知道徐听云为何如此着急了,她是想起苓茏了。
“千年狐妖并不多见,苓茏只有一条尾巴,并且她已经回了香盏仙岛。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太担心。”
“唉……我也知道,就是听见这事的时候心慌得奇怪。”
徐谨礼抬手见点在徐听云额头:“安魂术,回去自己抄抄《北斗经》和《清静经》。”
“好……”
徐听云点头答应着。
叁日后,徐谨礼携杜惟道、徐听云和一众出挑的宗门弟子去参加吊唁和祭天仪式。是该重视些,毕竟息斋尊者救过他的命。
远来参加吊唁的人很多,仪金寺这么大的地方,竟快被陆陆续续来的宗门占满了。
“好多人啊……”
徐听云轻声感慨着。
杜惟道提示她声音再小些,别让人听了去:“毕竟尊者的威望不容小觑,这些年,被他扶持过的小宗门不少。”
一众人安安静静进了灵堂之内,徐谨礼和身后的弟子们一同严肃地吊唁行礼。
徐听云和他们出来后,用只有师父、师叔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据说午时开始祭天,还有一个时辰,不知是怎样的狐妖,竟然有这样的修为。”
徐谨礼摇摇头:“确实罕见。”
来来往往的修士向徐谨礼打招呼,徐谨礼点头示意,不少小宗门的宗主悲戚难掩,脸有泪痕。
杜惟道叹息道:“唉……没想到妖王都被除了,竟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徐谨礼看了看天色,阴云密布,雷鸣隐约,低头道:“世事难料。”
午时祭天大典开始前,祭坛边一圈已经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妖孽,竟然能在仪金寺如进无人之境般杀了尊者。
徐谨礼的兴趣并不多,毕竟妖邪已被抓住,便再没有什么好奇的必要,所以他站的位置并不靠前。
祭坛两边哀乐齐鸣,白幡飘动,有一长老上了祭坛,先开了一个结界。
徐谨礼皱眉:为何祭坛要开结界?还怕那妖邪跑了不成?
两个身着缟素的道士架着一抹火红的身影走上了祭坛,徐谨礼在看清那抹红之后瞳孔骤缩。
“怎么会……”
他顾不上多想,凌空向祭坛而去。
怎么会是苓茏?她不应该在仙岛吗?
真的是她吗?叁足金乌为什么把她放了出来?
怎么会被抓来上了祭坛,还恢复了九尾真身?
众目睽睽之下,他已经站在了祭坛的边上,挥手免去了结界。
祭坛上的长老转身怒目而视:“徐掌门这是何意?!”
徐谨礼没有答,他看着那个被捆住已经昏迷过去的九尾狐,心乱如麻。
眨眼间,他就已经来到那两个年轻修士的面前,将他们推开,把苓茏抱过来:“你们抓错了,她不是狐妖,是狐仙。”
徐谨礼皱眉看着她身上的绳索,尝试了很多种咒术皆解不开,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