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侧身睡在她旁边,似乎是怕压到她,于是垫了个圆枕放在两人中间。
她的肩膀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贯穿的伤口有些大,但好在都是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行。而被掌风震碎的内伤……玄女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浑厚的灵力在体内缓缓运行,带动着她自身的灵力逐渐修补着伤处。那股灵力与她的血脉交相呼应,那是来自远古神祗的共鸣。
看来是折颜。
白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见到玄女呆愣愣的看着小五发呆,这才惊喜道:“玄女醒了?”
“白音上神?”
,玄女有些惊讶,随即愧疚道,“我没事的,您怎么忽然赶回来……是玄女不好,叫您为我担心了。”
白音上神是玄女见过最好的狐狸,她永远温柔慈爱,对青丘的每一个孩子散发着母性,整个青丘没有人不喜欢她。
她此时也是坐在了石床边,替白浅盖上一层被子,又摸了摸玄女的头:“傻孩子,我当然担心你呀,放心吧,我们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音上神轻轻拍着她,看着玄女在短暂的安慰后松开了眉头,沉沉睡去。又看着她与小五依偎在一起的睡颜,白音上神想着折颜的问话。
到底……要怎么安顿这孩子呢?
——
有了折颜的灵力护体,玄女的伤恢复的很好,不过一两年就好的差不多了,就连白浅都拉着她的肩膀仔细地瞧:“那日看起来那么渗人,可是把我吓坏了,如今竟然全好了,看不出一点伤痕来。”
白音见小五将玄女整个肩膀的衣服都拨乱开,无奈道:“只是看起来好了,玄女的内伤严重,还要再养个几年,甚至是百年呢!”
说到上次的事,白音正色道:“那个恶人还在青丘的地牢关着呢,玄女可有什么想法?”
本以为她会说“一切烦请青丘做主”
之类的话,没想到玄女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想见一见他,请他帮我给幽山的人带句话,烦请白音上神为我安排了”
,见白音上神面露不解,玄女福了福身,“我知道青丘会护着我的,只是……明面上来说,我终究是幽山的人,我不想青丘因为我而遭非议,所以……我有些话想让那个人带回去。”
青丘地牢内,陪伴玄女见他的是白音、白真与未书,不知道为什么,玄女竟然不让白浅陪她去,任她如何耍脾气也不行。
那只幽山的狐狸已经关了许久,虽然没有受任何刑罚,只是当初被折颜打伤未经医治,现在伤势仍未好转。他见几人相携而来,心中害怕,但仍然强撑着凶狠道:“我幽山处理自己家事,青丘也要插手吗?怎么,大小姐嫁到了青丘,就不管我们幽山的同族了吗!”
“可笑”
,白真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不经青丘允许,私自入我青丘境内伤人,只因大嫂念在同为一族才留你性命至今。”
“吴若”
,未书出言制止了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回嘴,“此事是幽山错了,是母亲错了,纵使你如何狡辩,也不该在青丘任意妄为。”
吴若沉默下来,他也知道这一点上辩无可辩,因此冷笑道:“那么今日……你们要如何了结我?”
“我们不会了结你,也不是想和你算账,只是要你回幽山传个话。”
“传话?什么话。”
见白音上神看向玄女,吴若的目光也移到了玄女身上,这个他曾经想取之性命的小女孩,此刻紧锁着眉,眼中闪过一瞬坚毅的光芒。
牢中,一道白光一闪,她手中出现了一柄快刀。
呵,原来是想报仇啊,也是应该的。
唰——
“玄女!”
“玄女你!”
玄女手中亮出一柄快刀,从身后显出自己的九尾,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手起刀落,一条洁白的毛尾掉落在地。
锥心的刺痛瞬间遍布全身,蚀骨的痛意让她根本无法站立,还是用手撑了一下,才不至于瞬间跌坐在地。
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嘴唇都忍不住一抽一抽,却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将断尾捡起,递给吴若。
“这就是我让你帮我带的话。
我玄女于襁褓时便离开幽山,自小长于青丘,唯一摆脱不了的就是源自父亲这幽山血脉。
都说九尾狐的尾巴连心,可以变成世间难寻的法器,如今我玄女削尾还父,从今天起,我乃青丘玄女,与幽山再无半点干系!
你……听好……”
一经说完,玄女终是忍不住这锥心刺骨的疼痛,晕倒在白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