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资点点头。
现在十一点刚过,胡笳起码要拍一下午。
“那你下午准备怎么过啊?”
她叼着根烟问阗资,是她叫阗资陪她来杭州,现在又把他撂在这,终归不好。
不过胡笳也只是这么问问,心里根本没打算关心阗资。
就像她不管阗资皱眉,照样在他面前抽烟。
阗资拂掉落在她裙上的烟灰。
他语气轻松:“去满觉陇吧,或者到博物馆逛逛。”
“挺好,文化苦旅。”
接她的车到了,胡笳上了车,对他挥挥手。
阗资看着车开走。
他下午哪都没去。
胡笳走了,阗资对杭州的积极性也没了。
他回了友好饭店,拉上窗帘,皱着眉浅浅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他头痛,老是梦见多年前的事,他母亲俯身画着那扇金屏风,笔尖轻簌簌,窗外落着白梅,屏风的柔光晃过他眉心,等那点光晃过去,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上只有一扇残破的金屏风。
阗资醒来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才下午两点。
从友好饭店到杭州七院很近。
阗资的药快吃完了,他索性去七院再开点。
出租车打到门口下来,有人在发小广告,也给阗资手里塞了一张。
阗资稍看了眼,是张不靠谱的个人名片,名字下面用黑体标着“心理学专家”
,实际上就是就是没有证,又写了擅长治疗抑郁症、焦虑症,还特意注明独创性疗法,一次性见效,典型的虚假广告。
阗资扫了两眼就把名片扔进垃圾桶。
胡笳在棚里拍照。
她今天要拍四十套冬装,时间很赶。
胡笳在车上就把这家店的风格给过了一遍,美式复古,在酷拽中带着点性感,她五官冷傲不驯,倒也很贴和。化妆老师又着重突出了胡笳的眉眼和鼻子轮廓,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只漂亮的猎豹,引人眼球。
胡笳按着节奏摆pose,眉眼上挑,发丝飞扬,出片得很。
摄影师拿着单反,弓腰拍摄,闪光灯不停,拍照进程比想象中更顺利。
五点左右,所有的冬装都拍完了,胡笳换下那套羽绒服,发现里面的衣服都被汗泡湿了,紧紧地贴着她,脱下来,就像是揭掉一层皮。胡笳忍不住皱起眉,真想洗个澡。不过说来也怪,她拍摄的时候就没感觉不舒服。
后面她才明白,这是因为她在拍照的时候,她被周围的人认真地对待着。
不管是摄像,还是化妆,灯光,甚至是给她举着鼓风机吹风的场务,大家都很认真。
胡笳从头到尾所要的,不过是被尊重,被平等地对待,她只是想被当成一个完整的人看待。
胡笳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
众人围在那台15寸的acbook边上看她刚拍的照片,一个劲赞叹。
看见她来,理着寸头的店主姐姐笑眯眯给她比出一个大拇指,胡笳咧嘴笑了笑。
“咱们留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姐姐走过来对她说。
“行呀。”
胡笳把手机拿出来。
扫了微信,姐姐又含笑看胡笳的眉眼。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