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慌忙求情:“臣女没有被烫到,是这烧麦太香了,狼吞虎咽的噎了一下。”
皇帝挑眉:“当真?”
良姜此时心里满是忐忑不安。
今日的皇帝,对自己看似恩宠,但是却令良姜感到有点畏惧。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君王之怒,浮尸百里,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这哪里是恩赐,分明是下马威。
她愈加谨慎,低垂着头:“臣女感激皇上恩赐,不敢说谎?”
皇帝立即命人给良姜上茶。
这才道:“因为朕一时失察,没有看出他佟守良的狼子野心,致使你受了两年的委屈,朕属实愧疚,不知如何弥补,一屉烧麦算得了什么恩赐?”
良姜慌忙恭声道:“皇上仁慈,一直并未降罪国公府,良姜只感激皇恩浩荡,从不曾觉得有什么委屈。”
皇帝见她口齿伶俐,说的话极合自己心意,说话的语气又和煦许多。
“朕一直坚信良国公忠君爱国,更何况他曾为长安立下不世之功。你作为将门之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心甚慰。”
然后话锋一转:“只可惜,大理寺卿监管不力,佟守良竟然在牢中负罪自杀,尚未接受朕的审判。”
大理寺卿立即惊慌跪倒在地,向着他请罪。
皇帝并未搭理他,只任由他继续跪在地上。
然后继续道:“但是佟守良通敌卖国一事,已经罪证确凿。朕明日便昭告天下,为良国公洗清冤屈。”
良姜也跪倒在地,叩谢皇恩。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朕都会满足你。”
良姜摇头:“能为我父亲洗冤正名,良姜于愿已足。”
皇帝屈指轻叩着龙案:“你现如今已经贵为郡主,而且听闻你富甲一方,腰缠万贯,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封赏。
要不这样,朕将你父亲当年的旧部佟家军全都交给你,由你来统帅,封你做我长安第一位一品女将军!”
良姜愕然抬脸,只见皇帝正浅笑盈盈地望着她,一双入鬓剑眉微挑,略带戏谑之色。
眼光一转,立在皇帝身后的林公公望着她眉心微蹙,不易令人觉察地摇了摇头。
良姜立即收回目光,诚惶诚恐地微颤着身子:“臣女不敢!臣女虽说曾习得一点马上杀敌功夫,但也仅仅只是为了防身,不懂带兵打仗,更不懂什么兵法布阵,惹人嗤笑是小,耽误家国大事,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皇帝却是不以为意:“不会带兵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初良国公何尝不是从小卒做起,磨练了多年?
朕还听说,你在西凉亲自手刃西凉第一猛将呼延朝,还被西凉王慧眼识英雄,下旨封你做了金刀驸马。朕岂能让你被埋没在内宅的脂粉堆里?”
“手刃呼延朝,只是我一时侥幸,在许多人的协助之下方才得手。
而且良姜胸无大志,只要能留在母亲身边,并且为长安略尽微薄之力,便于愿已足。”
皇帝失望地“喔”
了一声:“那佟将军已死,军营里现如今群龙无,无可用之才啊。你觉得,方乘煦可堪大用吗?”
良姜摇头:“臣女不清楚。”
“你俩好歹也曾是夫妻。”
“一载夫妻,相处不过两日,臣女不了解。”
“假如,你对方乘煦仍旧旧情难忘,朕可以下令,让你们破镜重圆,将佟昭儿贬低为妾,也算作朕对你的补偿,如何?”
良姜忙不迭地婉拒:“多谢皇上恩典,臣女与方乘煦已经恩断义绝,绝无重归于好的可能。”
皇帝叹气:“朕给你的赏,你这也不稀罕,那也不稀罕,倒是让朕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