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头一想,自己和商隽只是临时结成伴侣,没什么感情,过多干涉他的私生活,显得有些矫情了。
于是沈逐星很快便又释怀了。
商隽却将沈逐星面上的情绪全数纳入眼底,笑着拿话说道:“星星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沈逐星很认真地摇头否认,“没有。”
商隽微微垂眸,声腔不高不低,“星星无需否认,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正是的夫妻了,你可以管着我的。”
双方都静默了小片刻,商隽又说了句,“无论我做对做错,星星都有权利管着我,但别让我摸不着头脑,可以吗?”
沈逐星对‘卑微’极其敏感,因而从商隽的一番话中捕捉到了一丝卑微。
她不由得一愣,侧头看向面带微笑的商隽,心里尽是酸涩与苦楚。
与周羡南在一起的时候,沈逐星就是这般卑微地哄着求着,即便对方露出不耐烦之意,她也只能舔着脸卑微求和。
就在刚才的不经意间,她差点就变成了那个让他人变卑微的始作俑者。
自我反省后的沈逐星满眼羞愧,又重新组织语言,“我刚才的确生气了。你既然已经答应我辞掉那个工作,那就不要再和那个行业有任何交集。”
“我知道了,”
商隽深邃的黑眸溢出浓浓的笑意,“不过星星放心,这车是我前任老板以朋友的名义借给我的,并非是我藕断丝连。”
“挺过这场雨季,我就把车还给他。”
他一脸实诚地向沈逐星发誓,“我向你保证,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沈逐星自然也不再说什么,在商隽俯身的动作下,踩着湿哒哒的路面上车。
今天周一,民政局里尽是成双对领证的新人,当然,另一边也全是相看两相厌而前来离婚的夫妻。
沈逐星忍不住多看了眼离婚处排队排成长龙的队伍,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与周羡南未来的身影。
就像沈女士说的那般,周羡南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即便用婚姻强行绑在一起,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般不可收场的情况。
思绪未落,一只温热的大掌便拢住她的手,耳畔也传来商隽柔得能挤出糖水的声线,“快到我们了,紧张吗?”
紧张吗?
沈逐星不知道,她只觉浑身紧绷,手掌心也全是粘腻的热汗,很是不舒服。
“我很紧张,”
商隽没有继续追问沈逐星此刻的状态,而是揉搓沈逐星僵硬的肩膀,自顾自述,“一想到我马上要作为一个丈夫,甚至作为一个准爸爸,我就紧张得不能呼吸。”
他顿了顿,接着说:“星星说些话来替我缓解一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商隽的紧张衬托,沈逐星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她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深呼吸,捏着轻腔安抚商隽,“别怕,就是领个证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商隽摊开手掌心,强行将其插入沈逐星纤细的指缝间,扣紧并重重点头,“嗯,只是领个证,没什么好紧张的。”
话一出,沈逐星有种自己被安抚到了错觉。
十点半,两人手捏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踏出了民政局。
商隽试探着邀住沈逐星的肩膀,见沈逐星没有抗拒之意,手臂的力道收缩了几分。
“星星,”
他略显得意地晃了晃结婚证,声线尽是掩不掉的欣喜,“既然咱俩领了证,吃个小蛋糕庆祝一下不过分吧。”
“小蛋糕啊,”
沈逐星难得嘴馋,一口应下,“好啊,我好久没吃小蛋糕了,有点想吃了。正好……”
商隽插话打断了沈逐星的提议,“正好我以前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知道有家蛋糕店口碑一直很不错,要不我带路?”
新的话题于商隽口中生出。
沈逐星好奇询问,“你以前在这儿生活过呀?”
“嗯,我外公家在这边,不过在我高二那边就去世了,我妈过来接我外公的遗体,所以我就跟着回去了……”
商隽的眸色藏进了反光的镜片底,叫人看不清。
几秒后,他抬头正眼,口吻略显幽默,“或许我们还在同一所学校读过书也说不定。”
闻声,沈逐星第一反应是否认,“应该不可能。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我以前被晒得黑黢黢的,跟个小煤碳似的,又皮又刺头,是别人严重的坏孩子,星星没有印象也正常。”
商隽习惯性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当然,也可能是那时候的星星,满眼都是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