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子惭愧的垂眸,“宋山长,我想辞去书院夫子一职。”
宋言锦提水壶倒水的手微顿,早知他会说这茬,茶杯递给白夫子,“如果是因为葛夫子的事,大可不必,在您未入书院之时,葛夫子和柳管事也是这般闹得不愉快。”
“葛夫子才学出众,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人如此,本心不坏,没必要和他较真,辞行还得慎重。”
事情并没有宋山长说的简单,白夫子喝了口热水,“说来话长,我也不怕山长笑话,家妻曾是葛夫子前妻,咱俩的梁子在年少时就已结下。。。。。。”
也不当宋山长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股脑的苦水倒了出来。
白夫子不知他所说的,面前的小姑娘早已知晓。
宋言锦听得瞌睡来,连忙抬手止住他继续说,“白夫子今日天色已晚,辞行的事您在考虑,葛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或许比我更清楚。咱们就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多担待些。”
在山长院落待太晚确实不合礼数,白夫子收住话,起身礼貌告辞。
脚步轻快的走出院子,也不知是为何,和宋山长倾诉一番,心里没那么沉闷了。
白珠端着温水进来,“小姐,我觉得吧,葛夫子实在是过分,一天天的闹事,要走的是他才对。”
柳管事和小姐说两人瓜葛时她也在场,自古以来但凡和离或休妻之后双方婚嫁自由,葛夫子实在太不是男人了,休妻不说,如今还反悔,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宋言锦洗漱好接过白珠手中巾帕,“葛夫子私生活上咱们管不着,论学识,葛夫子却称得上大儒,我看过精讲一班学生的功课,不比春闱班苏老讲的差,月考排名尾巴上的学生,单拎出去都是吊打国子监的存在。”
所以,她舍不得这样的好夫子流出去被其他书院捡漏。
小姐这么一说,白珠竟无法反驳。
和白夫子短聊过之后,接连几日并不见他在提起离开一事,宋言锦喜闻乐见。
葛夫子爱作妖,总有人会收拾,不是白夫子就是柳管事,生活嘛总要有些乐子才解闷。
春闱考九天,最后这天,宋言锦照旧提前去考院门口摆小摊,此番不是招生,纯属是接济本院学生。
马车到考院街这边,老远就已经进不去了。
长街上两排不同颜色的小摊,小摊门口都有代表不同书院的旗番,里边坐着统一书院着装的夫子,还有学子。
江南书院,鹿明书院,四海私塾,宋言锦甚至看到了骊山书院房老先生。。。。。。
除了国子监估计夏朝所有书院都来了吧?
“太气人了,小姐他们都学咱们在考场外面摆摊,还统一穿院服。”
白珠气愤的摔下车窗纱帘。
宋言锦倒也不介意,当初做院服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天,抬手抚摸小丫头后背替她顺顺气,“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你看他们衣服颜色不同,样式还是寻常衣服,早些时候元裳就和金缕衣老板娘签下了合同,青云书院院服样式不得外传。”
“小姐,一条街走通都没有摆摊位置。”
外面驾车的青木黑着脸往车里传话,这些人实在可恶,都学咱们。
宋言锦掀开车帘子,左右两边瞅瞅都没位置,无奈叹气,“罢了,回书院。”
春闱班学生出来要是看不到青云书院小摊,自然会回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