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麓笑了笑,没有言语。
“对了,爹爹,你那贵客究竟是谁啊?”
康琪拎着莲花冰灯转到面前,展臂似个田间草人一样拦住他。
康麓笑答:
“醒赊寒秋三分月,醉揽银汉半川星。”
“莫、莫不是那个……”
“不过一雪奴而已。”
身后一阵清朗笑声,继而才闻人言。只见来人是一石青衣衫的公子,眉目低垂,手掌轻托着一缕以真气汇聚的飘雪,撤手见雪花旋舞而下,落于冰灯之上。
江晚山爱雪,因而自称“雪奴”
。
康琪怔怔地望着他,竟一时忘了言语。
“你就是康大人的女儿,康琪?”
江晚山俯下身子,带些笑意试探性地问她。
她点点头,莲花状的冰灯拖在地上转着圈。
“外面冷,和雀儿回去玩,好么?”
江晚山摸摸她的头道。
康琪缓了缓神,这才看到江晚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一边脸肿起老高的雀儿。
“好……好……”
她磕磕巴巴地应道。
雀儿羞怯地笑了笑,向江晚山、康麓二人行了个礼,上前拉起康琪的手,往府中走回去。
“北都可真是好地方。”
江晚山朝掌心哈一口热气,两手搓了搓。
“那可不!”
康麓自豪地说道。
“那孩子,是燕飞翎手下的人。”
江晚山忽然说道。
“你已经见过他了?”
康麓问道,“怎么?你问出什么来了?”
江晚山拈出一枚月牙黑玉,狰狞的龙纹腾跃玉上,栩栩如生;玉背面刻的是一方形匣子的模样,匣子上的花纹奇诡,乍一看杂乱无章,细看又现其中纹饰似乎是按某种规律镌刻,并且再杂乱,也只控制在那匣中,外无半点镌痕。
“这、这不是北境王的物件吗?大王临终前说的,谁拿到这块玉,谁就是下一个北境王。”
康麓瞪大了眼睛,“他真是燕飞翎的人?”
江晚山点了点头:“不错,但这块玉,暂时还不能交给任何人。”
“这又怎么说呢?”
康麓急得快冒汗了,“你把这块玉给燕情公主不就完了吗?要是她不想当北境王,你武功这样高,你当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真靠一块破玉,就能够当上北境王了?”
江晚山拈那块玉在康麓面前晃了晃,揣了在袖中,“这块玉只能证明你是燕飞翎选定的正统,而不能真的令你成王,真正成王,还要树立起自己的势力和威信,绝非一日之功。”
康麓欲哭无泪:“老兄,你还要折磨我到几时?我只是个饭桶而已,我哪懂什么帝王之术,又是势力又是威信的……”
二人堪堪回到府中,说话间,只见那少年手握明晃晃的刀,挟持着一女子走出房门来。
“把我的玉拿来!快!”
少年喘着粗气,持刀挟持着雀儿。半边脸肿起的雀儿抽抽噎噎地缩在少年怀里,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