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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幽没想到自己这一阖眸,竟还有睁眼的机会。
眼前并非乌狼英,而是个一袭书生打扮、视之温文儒雅的白净男人。
乌狼英的白纸扇,许先生。
“你来做什么?”
李清幽下意识抹了一把嘴角的瘙痒,凝结的暗红的血被他抹了一些晕开在虎口。
“救你的命,傻蛋。”
许先生揣在袖中的手忽然将袖口抖开,露出个铜钥匙头,另一手抓起锁,对准了插入锁孔中,握住钥匙尾端,“咔嗒”
一声旋开。
“我被打成这样,动都动不了,怎么走得了?”
李清幽警觉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缘由要救我?”
“我心善,不想看着你死在这鬼地方,不行么?”
许先生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忙往暗处招了招手。
“你心善?你若是真的心善,就不会给乌狼英这样的狗土匪当白纸扇了。”
李清幽不屑一顾道。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人影蹑手蹑脚地往李清幽的牢房这处走来。
“洛水?”
李清幽借着昏暗火光瞟了一眼,惊叫道,“你来做什么!”
“救你的命!”
洛水骂道,“燕飞翎高低也是北境之王、一国之主,怎会没几个心眼,你玩得过他?”
“我怎么说也算曾替他找到过燕情,他应该不会……”
“你真是天真得可以,若周缃在,肯定要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洛水将他翻倒在茅草堆上,平躺下来,一面把脉一面用另一手探他额前,“帝王之家兄弟相残的事还少么?亲兄弟尚且能下此毒手,你算什么。”
“我不明白。”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是个傻子,你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洛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探过李清幽的脉象,洛水却忽然沉默。
“你快运功试试。”
洛水沉默半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正在这时,外头却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听见几声乌狼英的说话声。
“你们快躲起来,我去看看。”
许先生扔下钥匙,快步往外走去。
“许先生,这大半夜的,好雅兴啊。”
乌狼英双瞳亮,拦下欲上前拿人的卫兵,冷笑着望向许先生。
“当家的,我听守卫说,近些日子这监牢不大稳固,便来看看,想着找几个人修缮一番,免得日后那些肉票跑了不是?倒不知什么风,把你也吹过来了?”
许先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