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析接着说道。
李清幽苦笑了两声。
这是阳谋——柳析这样要强的人,绝不会随意欠下人情,她料想十七八岁的少年也问不出什么有出息的问题来,并且以十七八岁少年胸中那点城府,言语间的真假她几乎一眼就能够看穿,于是她便能用最少的代价交换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很合她的性子,雷厉风行,用最少的精力干最多的事。
偏偏这阳谋他还无破解之法。
他只能用力点点头。
柳析翻转腕口,将手掌微微往上抬了抬,示意他开口。
“昨夜,你原本是要去做什么?”
李清幽忐忑不安地问道。
他问这问题有好奇的成分,加之十有二三的私心,极适合做当其冲的卒子。
“哦?”
柳析不自觉地微微挑眉,往堂外指了指,“我原以为你会问她是谁。”
李清幽松了口气,解释道:“师父曾与我提起过一位在外游历的师姐,说这位师姐不单医术了得,而且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就是凌虚四剑中的那位‘折剑’,花离折。”
“你的记性倒是不差。”
柳析颔。
他所言的确不错,那少女正是三年前下山游历行医的花离折。
“你真要问昨夜的事?”
柳析再次确认道。
李清幽点点头。
“好吧,”
柳析两指散漫搭在山根处,拧了拧眉心道,“这是我头一回做宗门大试的考官,横竖睡不着,索性出门随便走走。”
“啊?”
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这个最简单的答案。
“怎么,不信?”
“这倒没有,”
李清幽有些沮丧地摇头道,“只是没想到师姐你这么厉害的人,也会紧张得睡不着觉。”
柳析伸出两支颀长的指头,示意他还剩两个问题。
她的确很讲信用,说有问必答就是有问必答,不过并不能减少李清幽的挫败感,反而使之愈强烈。
他望着柳析修长纤细的指节,犹豫着究竟要不要问出那个问题。
柳析很可能知道,但未必肯说。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她答还是不答,结果都对自己有利。
“三年前,导致三十名剑中二十人死去的那件大事,究竟是什么?”
她忽抬眼,见李清幽面色凝重,视之并非戏言,一时眉头微蹙,沉默不语。
她还是小看这小师弟了,没料到他竟会问出这话。
“下一个。”
李清幽喜难自胜,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