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极为满足之时,还不忘抬起头来,朝着安烁回应了一个满是赞许的笑容。安烁原本面上还带着些许阴霾,此刻看到云攸的笑容,顿时像是被阳光穿透了乌云一般,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北萧国君、公主觐见!”
随着这一声高呼,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殿门之处。
只见一名女子仿若从画卷之中袅袅婷婷地走来。
她身上穿着一袭丝绸长裙,那裙子的颜色是热烈奔放的红色,恰似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眼。
裙身之上绣满了精美的曼陀罗花,那些花朵娇艳欲滴,栩栩如生,仿佛还散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她的头并没有像中原女子那般柔顺地挽起,而是被编成了数不清的细细辫子,额头之上,佩戴着一条精致的额饰,一条绯红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庞,只露出一双如同墨玉般漆黑深邃的眼眸,那眼眸里像是藏着无尽的神秘。
殿内的男人们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唯有周卿颜,依旧垂端坐在那里,像一根木桩似的,不为所动。
“离箬参见陛下。”
女子微微欠身行礼。
“平身,为何不见国君?”
安烁轻声问道。
“陛下,哥哥说东郯有个故人,他要去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这个故人,所以会晚到片刻。”
离箬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清脆悦耳。
有大臣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故人可真是好大的排场,竟然还要劳烦国君亲自去买礼物。”
“是啊,太皇太后,太后可都在此候着,北萧国君真是不懂礼数!”
……
女子缓缓落座之后,歌舞和乐奏便开始了。
安烁便开始向她逐一介绍场上那些未婚的青年才俊,还命令这些才俊们展示自己的看家本领,好让公主瞧瞧东郯男子的风采。
那些被迫表演的人,一个个面色沉重,就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安乾因为还是个孩子,才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轮到周卿颜时,他静静地画起了一幅消寒图。
只见他在纸上画了素梅一枝,花朵共有八十一朵。按照习俗,从冬至日起,每日染红一朵,待花朵全部涂满的时候,寒冷也就消散了,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正好是严冬过去,春暖花开之时。
那女子看着这幅画,不禁由衷地称赞道:“这画真是妙极了,皴擦点染之间,墨色浓淡相宜。浓的地方苍劲有力的枝干,仿佛能听到它们在严寒中不屈的呐喊;淡的地方恰似晨雾里的花蕾,透着一种娇羞之态。每一笔的轻重缓急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果然是精妙绝伦。”
周卿颜依旧是那一副清冷傲骨的模样,就如同那画中的傲雪寒梅一般,不沾染世俗的尘埃。
“哈哈,哈哈哈,公主与周将军真可谓是伯牙子期啊!”
安烁一边爽朗地拍着桌子,一边畅快地开怀大笑起来,“知音难寻,你二人尽可好好切磋一番。”
安烁这般撮合两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吧!众人心中皆是这般想着。
可那女子分明是前来与他和亲的,如今他却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