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鼻尖触碰的刹那,剧烈的心跳已占据他们的全副心神。
门口的侍卫看到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两位公子看起来玉树临风,英武不凡,竟有龙阳之癖!
周卿颜白皙的脸庞,在周遭朦胧的灯光下,犹如月下绽放的冷昙花。
安烁猛地后退两步,清晰看见周卿颜眼眸含泪却沁着朦胧的光,恐是夜郁症又作。看着又是可怜,又叫人心里抽疼。
阿木曾与安烁提起过,周卿颜自樊州受伤后,夜夜辗转难眠,时而半夜哀泣,紧闭双眼难以唤醒。
若此时周卿颜在安烁面前哭出声响,定会惹人误会。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周卿颜突然滑下太师椅,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伏在安烁的蜀锦靴上,垂头低泣。
“啧啧……”
刺耳的咂舌声响起,门外的侍卫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安烁眉目间那种忧虑越明显,心底不由微微一窒。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尚在嘤嘤哭泣的周卿颜,面不改色走出去,转身对侍卫说:“周大人恐在做噩梦,孤带他去马车上,以免扰了府上贵人们清静。”
侍卫们亦嫌弃那两人,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之事,若传出去,恐其玷污府上清誉,便不再阻拦。
安烁将狐裘大氅裹紧周卿颜的脸,周身无一处沾染上风雪。
阿木远远看见安烁走过来,赶紧撑伞迎上去。他只顾得上为周卿颜挡住风雪,自己肩头上已覆上厚厚一层雪。
两炷香之后,萧英礼风尘仆仆赶回来。他只命人告知阿木,周家老仆已救出,正在诏狱外等着,便匆匆回府去了。
“这老家伙,不能将人顺道带回来吗?如此冷的天,白姑娘定要冻坏了。”
阿木驾着马车,带着哭腔说道。
“心疼她,不如心疼心疼你家公子,即刻回将军府。”
安烁双手托起周卿颜沉沉的脑袋,朝阿木大声喝道。
阿木本想行至柳莺巷右转去诏狱,但周卿颜夜郁症作时,有自残的举动,而且迷糊中少不了胡言乱语,若是说了不该说,被安烁听了去,恐怕是要……
云姐姐向来聪慧,又有安乾小王爷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阿木调转车头,策马向将军府疾驰。
子夜,将军府。
安烁坐在床榻边,用温水浸湿的手帕,拭去周卿颜额上的冷汗和眼角的泪水。
“云儿,云儿,等我,等我……”
周卿颜抓住安烁的手,摩挲着他温热的手心,恍恍惚惚中,摇头呓语。
“云儿,云儿是谁?难道是……”
安烁瞳孔放大,疑惑地盯着阿木,似是现了惊天大秘密。
阿木愣怔片刻,慌忙解释道:“云儿,是公子曾经最喜爱的良驹,陪公子征战多年,两年前死于疆场,公子一直挂怀于心,每每夜里梦见它。”
“哦!”
安烁长吁一口气,“良驹易寻,可惜他再也无法纵马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