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副愤懑难当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道。
“住口!”
永德帝浑身一震,讷讷道,“太子且退下,今日早朝不必来了!”
右相微怔,周卿颜的反应和他所想实在大相径庭。太子可是他姐夫,一家人怎么着也不能内讧吧?他敢断言,即便是君临天下的永德帝,也没有让太子如此丢脸过!
右相埋,沉沉地打个哈欠,心中暗忖,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早朝,看来今日又是疲累的一天。
殿内一片静默,太子垂着头,不去看父皇,太子的无能无德,让永德帝亦觉有失皇家颜面。但帝王心中甚慰,周卿颜虽与太子沾亲带故,却未与他沆瀣一气,依然是他值得信任、可堪大任的臣子。
“此次召将军回朝,就是要派遣你去处置樊州疫病之事,爱卿意下如何?”
永德帝换上安抚的语气,殷切地问。
“臣领命!不过,武将不得参与朝政,微臣恐无权调令樊州官员,且朝中亦会生出微辞。遂恳请陛下,派一名威望素着的文臣和太医,一同前去,臣从旁协助。”
周卿颜言辞恳切,令人无从拒绝。
永德帝皱眉看向下立着的右相,他佝偻着腰,感觉到帝王威严的眼光袭来,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这个狡猾的老头,一遇到难事就龟缩起来。除了右相,永德帝想不到别人,既有权调令地方官员,又能指挥周卿颜。
右相猜到帝王的心思,他和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此去九死一生,老皇帝断然舍不得他的宝贝儿子去冒险。但自己已是风烛残年,还未享福,就要断送老命……
想到这里,右相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老皇帝舍不得太子这个儿子,肯定舍得那个不受宠的儿子——麟王爷。
“陛下,老臣有一合适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右相嘴角噙笑,沉声道。
“谁?”
永德帝蓦然站起身,急切地问。
“陛下,此去樊州,稳民心为第一要务,若陛下派皇子去,与民同苦,子民必能感受到陛下祛除疫病的决心。且皇子犹如陛下亲临,地方官员亦会唯命是从……”
“太子?不可!朕不允!”
“臣说的是,麟王殿下!况且九王爷与周将军自小熟识,两人知根知底,配合起来定会如鱼得水!”
“准!小九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今日下朝后,你便去安排!”
永德帝向右相摆摆手,一副漠不关心的淡然神色。
周卿颜怔在原地,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右相,与方才佝偻的小老头判若两人。
是喜是悲?周卿颜神情淡漠,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带走安烁,至少可以让他逃离“被逼圆房生子”
的窘境,亦可让云攸逃过一劫。
可是,周卿颜高兴不起来,他在回朝之前已派暗卫前去樊州查探,疫病来得蹊跷,他总觉着此事与边疆战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