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瞬间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玲珑一边说,一边递给安烁一封书信,道:“此信我无意间在偏房拾得,想必是云攸托阿木转交给王爷,阿木定是鄙夷云攸勾引王爷的行径,故把信藏起来。”
安烁半信半疑接过书信,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晦暗的眼眸渐渐变得明澈。
念汝之心,言不多深,当比天高,如海又深!
虽未交颈而卧,觉身在汝左右,觉与君为一体。
君子意逍遥,暮雪白头老!
……
安烁亲启,当然,他不知道,云攸这封书信其实是写给周卿颜的。阿木忧虑信件若被老将军截取,那周卿颜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故把书信都藏了起来。
安烁并未如玲珑所想的那般,憎恶这封书信和写信的人,他反而被信中真挚的情感所打动。他又从头至尾默读了一遍,一股暖流奔涌注入他冰山一般的心。
在无爱而冰冷的囚笼中长大,他就像一条被人抛上岸极度缺水的鱼,饥渴地吮吸着爱的蜜汁。
“这字体似是颜真卿的小楷,功力颇深,皇城中的名门贵女皆不可比。书信文采斐然,字字珠玑,看来王妃并非传言中所说的目不识丁的粗鄙之人。”
安烁似笑非笑,朝玲珑一瞥。
玲珑薄唇微抿,不服气地跺脚,娇嗔道:“烁哥哥……”
安烁摆摆手,顺势伸手抵住她前倾的身体,致使她无法近身。玲珑见撒娇无用,旋即换回本来的面目。她拽起安烁的臂膀,纵身一跃,腾地飞上西厢房的屋顶。
在安烁未站稳时,玲珑飞身退后,从袖中抽出一条银鞭,“嗖”
一声,在安烁背上抽出一道血痕。
安烁脑中一片混沌,他清清楚楚看到玲珑的脸,方才的深情还挂在嘴角眉梢,手却狠狠挥动着,银鞭以拔山举鼎之势,再次向他飞击而来。
安烁并无躲闪之意,在银鞭距他眉心一尺远时,他徒手抓住了鞭尾,稳稳地立住,如千金大鼎一般,全身只有长睫毛在晃动。
两人拉扯着银鞭,暗暗较劲。玲珑听说麟王身体娇弱,本想吓他一吓,令其屈服,未曾想他有这般气力,看起来像是有功夫傍身。
难道……
玲珑气得脸色煞白,心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她故意加大气力,在银鞭拉扯到极限时,突然松手,安烁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踉跄两步向后倒去。
玲珑冷眼旁边,若他真有功夫……
“啊……”
一声尖啸伴随着安烁疾下坠,在落地前一刻,琅伯突然闪现出来,抱住了惊魂未定的安烁。
安烁挣脱琅伯硬朗的双臂,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明日一早你亲自送她走,以后不准踏入麟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