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不久前收到了临淄急报,楚国趁着齐国空虚,派出八万楚军如饿虎扑食般挥师东进,而今已经兵临平阴城下,平阴虽有济水作为天然屏障可以稍作抵挡,但楚军势如破竹,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济水防线,长驱直入,直逼临淄!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大将军田恒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他的目光之中带有几分威严,扫视着帐内的诸将,只是他每说一句话都显得有些吃力,仿佛那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说完后都要喘上一口气。
一旁的田文看着田恒这般模样,心中十分揪心。
帐内的诸将们听闻田恒所言,皆是震惊不已。
楚国与晋国之间的战争一直如火如荼,众人皆以为楚国会死磕晋国,现在怎会突然调转矛头,攻打齐国呢?
“楚国不是要跟晋国一决生死的吗?怎么会突然攻打我齐国?难道晋国已经与楚国议和了不成?”
一名将领满脸狐疑地问道。
对于楚国此举,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但却都觉得兹事体大,一时间议论纷纷。
帐中的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国的突然袭击齐国的这件事上,反倒没有留意到田恒此时的状态。
唯有那么一两个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将军田恒的异样,他们看着田恒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心中不禁都生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久前,营中更是传言四起,说大将军田恒在帐中晕倒。
然而,当有人问及此事时,副将田文却矢口否认,并将营中谈论此事的几名军卒活活打死,以儆效尤。
这一雷霆手段,倒是震慑住了营中兵将们,让他们不敢再随意议论。
只是今日有医者进入大将军田恒的营帐之后,竟然长时间未再露面。
这一情况,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此时此刻,众人看到大将军那病恹恹的模样,心中都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今日的传言竟然是真的不成?
就在众人狐疑之际,田恒缓缓开口道:“本将适才已经询问过技击司,据他们所言,晋楚两国之间的战局依旧处于激烈胶着状态,丝毫没有和解罢兵的迹象。”
大将军田恒的话音未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楚军又怎会突然多出八万大军来攻打我齐国呢?”
这人的话,立刻引起了诸将的注意。
如今楚国同时对上晋国和秦国,在即墨这边,楚国也在提供大军和钱粮,如此种种,楚国哪里还能拿得出八万大军?
众人皆面面相觑,显然对这八万楚军的来历感到颇为费解。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名大将挺身而出,高声喊道:
“大将军,眼下并非讨论八万楚军从何而来的时候,如今临淄城危在旦夕,形势万分紧迫,恳请大将军当机立断,即刻撤军,火驰援临淄,并将楚军驱逐出我齐国领土!”
田恒闻言,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眼那名大将。
原来,此人正是田恒的侄子田汾,与他的儿子田盘关系甚笃。
“大将军,此时万万不可撤军啊!”
田峰一脸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引起了众多将领的关注。
“我们已经围困即墨足足六个月了,城中虽然还有六万大军,但他们的粮草早已接济不上了,末将认为最多再围困一个月,即墨城必定会不攻自溃!”
田峰的话语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营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将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