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年有余。
自进入冬季以来,几场飘雪之后,圣泉村一片银装素囊。雪鹰掠过山林,秃鹫在高空盘旋;圣泉峰下,银湖畔,一群青羊在雪地觅食,几只金翅雀叽叽喳喳的飞过矮林,飞向屋宇院第密集之地。雪狐遁着足迹寻找着食物;在一棵大树下的洞穴中,一只金毛的松鼠捧着栗子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寒冬,掩不住精灵们顽强的成长痕迹。
梁仙姐刻苦学习,虽然内力还无法达上境,但身法与剑术有长足进步,可以和郑源儿对招拆招数十合而不落败。郑源儿经常说:姐姐,你可是后来居上呀,这才多久,你就要过妹妹了;姐姐呀,如此难学的武技,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仙姐笑了,说:“妹妹,因为你的心收不住,练功的时候总想着玩,哪像姐姐我一心一意,走路吃饭都在想着身法剑术,不懂的地方可以练上半天。”
“姐姐你真厉害!在武学方面,妹妹是真的赶不上姐姐。郑源儿扮个鬼脸调侃说。
我真的厉害吗?梁仙姐自问。她最近现自己悟性特高,多么难的武学心法等经她细心的推敲一学就会。她很容易安静下来,当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不会受外界的任何影响;她每天总有使不完的劲。这是为什么呢?她想起那次北山中的奇遇,石壁下的梦境,精灵的小白兔,那五星草的蓝色小花。难道,难道……
自郑天宏召开长老会后,开源武馆新招了很多弟子,每天都有几百人练功。除了张雅君等原有的几位领教,又从优秀的弟子中新晋升了几位;张开源亲力亲为,每天来视察弟子们武功的进度,并指点不足的地方,及时纠正。
随着武馆的继续扩大,圣泉宫派了两名弟子下山,参与武馆的训练。梁仙姐找到两位师兄,向他们打听瑶峰瑶芳的消息。
师兄说:“梁师妹,你是问离尘师弟和疏影师妹吗?”
“离尘,疏影?”
“就是你说的瑶峰瑶芳吧!他们上山后,师伯给他们取了新的名字,以圣泉宫规定,弟子上了山,就必须脱离红尘俗世,心无挂碍的一心修炼。”
梁仙姐喜问:“那师兄是见过他们了?”
师兄说:“大约七个多月前,韩师伯下山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们;有师兄说,他们和师伯一起下山了,也有说他们闭关了,到?怎样,没人知道。”
梁仙姐有些失望。
师兄安慰她说:“圣泉宫规定,弟子下山或执行重要的任务,都得保密,直到任务完成后回山才可以公开。特别是下山的弟子如涉足尘世事务,不得宣称自己是圣泉宫的,违者禁止回山。师弟师妹若是执行任务,没有消息也是正常。不过梁师妹不用担心,也许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呢!”
梁仙姐点点头,作揖说:“谢谢两位师哥!”
梁仙姐跑到银湖边,静静的看着银湖朦胧的水雾。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冰晶构织的冰纹图案美丽玄幻。天空灰朦朦的。梁仙姐仰望圣泉峰迷雾缭绕,心中无比失落。
晚上,梁仙姐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是觉得有点冷。她含着泪水,久久不能入眠;她在心中喊:弟弟,妹妹,你们现在哪里呀?
夜,很深,也很沉。虽然圣泉村远离尘世纷扰,生活安逸;虽然郑家人很好,师父师兄师姐们都很好,可是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也是一种折磨。
冬去春来,大地回暖,丹顶鹤也飞回来了,在银湖北岸边悠闲信步;风儿吹过,小草轻摇,花瓣落下;金鲤儿蹦出水面,划出一道道晕圈。万物不知不觉的都醒了,圣泉峰,圣泉村,天地人间凑成一幅美的画卷。
这一天,梁仙姐没有去武馆,郑源儿随爷爷外出了,她就一人在郑府西苑房中呆了一会,然后来到花园中,感受着这美好的春色,心情无比的舒畅。一时兴起,便回房中取来宝剑,在海棠树下,轻起剑舞。一时舞到酷处,霓裳随风,广袖飘飘,闪身腾挪,一纵身飞起,宝剑挥处,风带过海棠树冠,漫天花雨,如银河泻落。梁仙姐展剑挥袖,在花海中,徐徐落下,右手收剑,左手伸开,接住飘落的花瓣,那矫健的身姿,那洋漾着如灿烂星辰的容颜,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回廊方向,传来间断的掌声,一人高声赞叹说:“妙呀,真妙!妹妹好美的容颜,好俊的身手,让哥哥开眼了!”
梁仙姐回头,看时,一英俊的男子手摇折扇自回廊上信步走来。他笑嘻嘻的到了梁仙姐面前,端祥着梁仙姐,微笑说:“早听妹妹说,家中来了一位天仙般的姐姐;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妙,妙极了!”
男子收回折扇,对梁仙姐深施一礼,恭敬的说:“仙儿妹妹,小生这厢有礼了!”
梁仙姐一惊一愕,有点无所适从;她低着头,手也无处放,轻声说:“你,是子渊少爷?”
男子一拍手,高兴的说:“是呀!妹妹好记心!”
梁仙姐给吓一跳,猛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