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轩一行人最终被祭酒强行软禁在国子监。
宫里那位虽再三嘱托要好好招待,切莫苛待了冉轩,但封小侯爷手臂上的箭伤实在是让人愤懑不已。
临近傍晚,花汐站在擂台上。
嘈杂的人声和混乱的脚步声里,有汗从眼前少年的下巴滴落。
封袀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和他保持距离的小姑娘。
良久,他突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倒是我忘了,你有喜欢的人。”
说罢,少年转身离开。
血顺着小臂缓缓流下,滴落一地触目惊心的红。
花汐哑着嗓子说不出话,一下子红了眼眶。
抬起的,想要拉住少年衣角的手停在半空中,又缓缓放下。
封袀身旁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
江野和谢长歌,以及国子监熙熙攘攘的监生们都关切的望着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箭伤。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封袀向国子监的医馆走去,却没人看到被人群簇拥的少年,背影的孤寂和落寞。
晚风拂面,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
花汐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封袀没回头,花汐也没想过要追上去。
……
“长歌,封袀怎么又没来啊?”
花汐纠结了良久,终于忍不住又停下手里的笔,软着声偏头朝一旁略显憔悴的谢长歌问道。
不仅封袀,江野和紫班几个同封袀好的同窗都已经好几天没到了。
谢长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含混不清地回应道:“小侯爷养伤呢。”
花汐皱了皱眉,显然对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没管还在台上讲课的夫子会不会看到自己,她伸手略微用力固定住谢长歌的肩,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问:
“长歌,这已经七天了,你每天都是这个理由!”
谢长歌觉得颇有些好笑,挣出花汐的桎梏,拍拍她的脑袋反问:“你也知道你每天都在跟我问封小侯爷啊?”
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突然噤声,愣住。
她有么?
谢长歌见她懵懵懂懂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纠结一会儿还是朝花汐道:“我也不知道你跟封袀是怎么了,”
她顿了顿,想着封袀再三叮嘱不要告诉花汐,又想了想花汐逆天的医术金针渡穴,便还是妥协了。
“但上次在比武场他受箭伤之后,本以为休养个几天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没想到……”
花汐心脏都被提了起来,然谢长歌却只是摁了摁眉心,没再往下说。
花汐一颗心不上不下,有些烦躁和担忧,等着谢长歌接下来的话。
却没成想谢长歌只是有些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
花汐趴在桌子上,一整个上午一点课都没听。
学堂外小响彻天际的蝉鸣吵得她脑子混混沌沌,全都是封袀那天傍晚离开时满地的血。
她整张小脸都纠在一起,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区区箭伤,不说像封袀这样生龙活虎的少年一天结痂就可以,但七天竟然还没办法来上课就着实太不正常了。
难道是那箭矢上有毒?
封袀到底是怎么了?他现在还好么?
花汐把头埋进臂弯里,自责和懊恼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想哭,她当时怎么就没再好好给他检查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