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一听这话,连忙诚惶诚恐地摇头,撑起笑容道:“不害怕不害怕,你们都……挺好的。”
最后一句挺好的显而易见底气不足。
封袀在她身后低笑,漂亮的桃花眸弯起,低叹道,“既是缘分,那我定然好好珍惜。”
花汐来国子监的第一节课是国学。
今日去祭酒那儿时,老人家说晌午才能去拿书,因得花汐只有宣纸毛笔。
她刚想或许听得费力点,一本书啪得一声,被工工整整地扔到她桌上。
花汐有些懵,看了眼把书扔过来又重新趴下去睡得昏天黑地的谢长歌,张了张嘴没说话。
良久,她低声软软道了声谢谢。
谢长歌声音有些哑的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花汐翻开国学课本,接着素手一抬开始研磨。
讲国学的王夫子古板又稍带刻薄,他已过而立之年,留着一排正气的黑山羊胡,拿着书在学堂来回踱步。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踟躇…。。先人对‘情爱’一事多有考量,欲成其国,必先懂其爱,在座的监生,谁能说说爱,是什么?”
王夫子拿着书在过道里踱步,最终停在了花汐桌前,拿着书轻轻敲了敲她的书桌示意。
“这是刚来的监生吧,你且说一说,何为爱?”
花汐心尖儿颤了一下,颇为紧张,小脸微红,低着头站了起来。
她想了良久,软着声,带着些许的糯和甜,一字一句,很认真地道:“爱就是能告诉我糖果很甜的人。”
她神情严肃,一本正经,说出的话却是毫无杀伤力且呆软。
江野没忍住笑出声,接着在后面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封袀趴在桌上也睡眼惺忪地弯唇。
怎么不可爱死她啊?
紫班不少人也笑得不行,表示有被新同窗可爱到。
花汐被笑得莫名其妙,有些难堪,红着脸坐下。
谢长歌忍不住起身,眼尾处皆是困倦,她目光落到花汐身上,低声懒洋洋笑开,
“新同窗,我觉得,你有点儿娇。”
花汐眼睫轻颤,不知是在夸她还是贬她,于是只是笑笑说谢谢。
王夫子对于花汐的回答也是颇为不解,但见江野和封袀笑得恣意荡漾,他又蹙眉,手里的戒尺在封袀桌上略重地敲了下道:“封袀,你来答。”
少年还瘫在桌上,闻言双手撑桌散漫站起来,摸了摸鼻尖看向花汐,笑得略有些不怀好意与荡漾,
他抬眼,无所谓道:“爱么,那便是男女敦伦,灯火……不休喽。”
“是吧,新同窗?”
他双臂撑在桌子上,吊儿郎当地俯身,凑到花汐耳边,恶劣地用指腹摩挲了下花汐的耳垂,小声地问。
少年嗓音若清风明月,还带了些许困倦的哑。
整个学堂寂静无声,却在半晌后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惊呼声。
一群纨绔哄堂大笑,江野直接被笑得直不起腰,还有不少京城纨绔们此起彼伏吹着口哨,花汐的前位蒋飞直接回头朝封袀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小侯爷,够下流!哈哈哈哈哈……”
吵闹的学堂,花汐红着脸甩开封袀的手,努力地压住铺天盖地来的羞愤和气恼。
她真是第一次见这般明目张胆的登徒子。
也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张扬又恶劣的少年。
他真的分外惹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