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今天有点困,化到一半睡着了。
“差不多好了,权哥你瞅瞅。”
化妆姐姐嘬了两口吸管,杯里只剩下冰块,发出的声音把陶权叫醒。
他很快清醒,从镜子确认自己的状态:垂感十足的灰色衬衫,点缀有蓝色碎钻,犹如刚从月下深海捞起的。
“靠谱!”
陶权打了个响指作为感谢,随后起身唤上玩消消乐的小王前往集采间,他要去找一个人。
这人叫流云,六年前拿过另外一档歌手竞技综艺的季军,可惜后续签的公司不怎么样,节目热度消退后就没了踪影。
这次换了新公司来参赛,坊间流传她此番剑指冠军。
而流云换公司有晴姐的功劳,按照晴姐的说法,这次综艺两人最好抱个团。
集采间灯光明亮,中央是一套米白色的加长沙发,流云来得最早,一席温婉的浅粉汉服,占据一角在跟导演对话。
陶权进来得没有声音,而集采间是谁到了采谁,他就在摄影范围外等流云聊得差不多了再慢慢走进去。
流云早已察觉陶权的出现,采访完便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陶权快过去。
陶权手里有个容量一升的保温杯,里面是晴姐买的冷萃咖啡,早上叫他特地带来给流云。
他落座:“你来得好早啊。”
说完很自然地打开保温杯,日晒花魁的味道飞速闯入嗅觉,很容易勾起人对夏日阳光的记忆。
流云将及肩头发捋到耳后,她其实长得很有进攻性,像是校园里雷厉风行的纪律委员,“跟我一样把咖啡放保温杯里诶,我俩真是天才,绝了。”
“你喝的什么豆子?”
陶权问道。
流云噢了一声,“花魁。”
“我的也是花魁,”
陶权笑说,“要不要尝尝,今年的豆子。”
流云拿起自己那个乳白色的保温杯,也不客气:“好啊!”
有了相识的由头,接下来的对话可以更为自然,——原计划是这样的,如果萨比尔没突然进来的话。
萨比尔的头发比流云还长,跟以前的霍湘一样是卷发,垂落在头肩,让人想起画展里孜孜不倦的艺术家,但面容要比那些热爱推销自己作品的画家冰冷。
他一出现,流云和陶权都有不同程度的笑容退却。
萨比尔嘴角扬了一些,有丝察觉不到的笑意,走上前打断采访,穿着那身立体裁剪的黑色舞台服装坐到陶权旁边,两人的距离不到一拳。
“大家下午好啊,我还以为我会第一个到来着。”
不过他讲话倒没有外表的那种淡漠了,声线缓慢,甚至可以用软形容,很有反差。
流云说了句你好,不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