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好意思的,本来说了给霍湘弹,结果变成了霍湘弹给他。
这就算是他们练唱的开始,之后的每天饭后,两人都会玩上一阵。
通常是霍湘躺在床上弹,用眼神指引陶权如何运用嗓子。他要求陶权用自己的本音唱,不断试探陶权的音域。
陶权和其他歌手不一样,唱歌时不喜欢借助肢体活动打拍子,奇妙的节奏感是天生的,就跟打篮球运球似的,一切皆在心中。
他最喜欢站在落地窗前唱,远远回望霍湘的视线,试图解构霍湘的眼神,从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
而霍湘最常想起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几乎只要陶权被砖红色灯笼的光晕包裹,他就会陷入恍惚。
“你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咱们头一回见面那天,你是故意不付钱的么?”
有一次,霍湘停下来问。
陶权清唱完剩余的歌词,从窗前转头,他刚才在窗外看见一只落单的飞鸟,也可能它本来就是孤鸟,陶权不知道,“……呃,你还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吗?”
“6月13号……?”
“嗯,”
陶权咧出笑,“是我刚到野合的日子。”
原来如此。
霍湘笑笑,“这么凑巧啊。”
“是哇!”
陶权走上前,“要是你没离开野合,我们早就相遇了……”
霍湘看向陶权身旁的窗花,那是一对扎着麻花辫的喜庆小人,眉眼弯弯。
陶权看出霍湘不想接话,话锋一转:“t团那个主唱萨比尔也要参加我是天籁,听晴姐说,魔方也打算给他整个冠军。”
“是吗,可是我们已经内定了你是冠军。”
霍湘说。
陶权:“谁内定的?这节目从来不做票的哇!”
“我内定的。”
霍湘笑着说。
陶权没忍住,也吭哧笑出来。
第二天医生来例行检查,霍湘被关了一周,问说能不能出去走走,医生说没问题,可以下楼散散步,保护区的景色很美。
陶权还是担心霍湘的伤势,不知上哪儿要来了轮椅,表示你想下楼可以,得让我推你。
霍湘没办法,老老实实坐了上去。
两人沿着陶权走过很多回的柏油路慢慢晃荡。
两侧种的先是银杏,衍生到小路之后过渡成松林,正好视野可以开拓到对面的山脉,山间沉淀的雾气清晰可辨,有几缕交错腾空,像炊烟,神秘不已。
雾带还隔离了更远处的城市建筑,陶权有种错觉——这世界是不是只剩他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