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权意识到霍湘发大火了,没敢第一时间起身,坐在地上试图展现出可怜的样子。
霍湘连看都不看,抄起水晶杯把最后一口威士忌浇进炭火,特有的麦芽香气瞬间绽放,像是酿好的青梅酒第一次被打开,那一刹那你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酒精里。
他吸了几口酒气,缓缓冷静下来,倒出一杯新的啜了几口,把刘海捋上去,想再对陶权说些什么,可转头看到陶权一脸得逞后的笑容,教育的心思顿时没了,又翻了个白眼,把剩下的酒一口气灌进嘴里。
“给我留点儿啊!”
陶权见状哀嚎道。
霍湘没好气地把酒瓶推过去,“你自己不会倒吗?”
他就不懂了,陶权到底咋想的,他俩才跟人干完架,转身就要给他表白,年轻就这么热血沸腾吗?
【作者有话说】
从野狗到有家的狗不是发脾气哼哼唧唧俩句就可以的哦木又同学,还需努力噢!(你湘知道自己开始驯狗了吗)
失踪
喝酒期间两人各怀心事,陶权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喝酒的架势豪迈起来。
桌上那瓶山崎十七年仿佛是一瞬间被喝掉的,又仿佛是他们离店时才喝下最后一口,总之,两人都灌到微醺,前后踏着乱雪来到梧桐大道。
是寒夜,劲风嗖嗖在刮,梧桐树上的雪都化透了,雪水间断滴着。
他们身旁的机动车道有数条摩托车碾过的轱辘印,其纹理就和霍湘脸上的伤口一样清晰。
陶权停在原地,出声唤住前边的霍湘:“就在这儿等车吧。”
霍湘缓缓回头,头发被低风铲起,他看着路灯下的陶权,月光银的寸头竟是比积雪还亮的东西。
他迈步过去:“这儿……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什么特殊的,”
陶权迎面笑着,“你毕业演出那天下班就是靠这儿休息的。”
霍湘转向路灯,他记不太清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并且陶权是怎么知道的?
“小霍啊,”
陶权忽然搭上他的肩,同时指着高处梧桐树的缝隙,可见清朗的夜空,“今晚有星星呢,你看到月亮旁边那颗了吗?贼亮。”
霍湘凝视片刻,“嗯,是挺亮的,不过化雪的时候就这样,空气质量好,可见范围广。”
“那颗是金星,”
陶权说着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这组天象叫做金星伴月。”
这下捏得霍湘很错愕,怎么他拒绝陶权后,陶权胆子还变大了呢。
同时他不晓得陶权的手指头为什么是热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母亲之外的人捏过脸,并且,这个动作实在太自然了,乃至于他觉得自己不该发表什么意见。
陶权准备捏第二下的时候霍湘轻轻弹开:“你怎么突然会看天象了,不会真拿着四百去找人小哥拜师学艺了吧。”
“嗯呢,”
陶权说,“金星伴月是吉象,会有好事发生。”
“是指我俩刚让人打了一顿吗?”
霍湘笑道。
“咋能说成让人打了啊!”
陶权突然急了,“你没看见我咋收拾内两人的么?”
这两句讲得有点大声,霍湘刚喝完酒又让冷风吹了,正是头最疼的时候,赶忙点头说:“看见了看见了,现在很晚了,我们说话小声一点。”
陶权听完又捏了他一下,这回用力比之前大,扯到了面颊的伤口,霍湘没忍住嘶了一声,陶权就识趣地撒手跳到脏雪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