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对这个奇特的做法很感兴趣,颤巍巍地抢走陶权的酒杯,换了一杯水过去:“……那你歇会儿,我去给你搞。”
掀挡板,转身,往厨房走,剧本应是如此。
可霍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陶权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攥紧了他的手。
“能不能把我扶到沙发上……”
陶权说这话时甚至还是趴在吧台上的。
霍湘把手抽出来,顺势抓过陶权的胳膊架在肩上,三下除五将陶权安顿到就近的沙发上。
陶权一沾沙发整个人就躺下去了,胳膊蒙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牙签牛肉……”
怎么个意思呢?怕他不做是吧。
既然答应了哪有不做的道理,霍湘原地舒一口气,拖着反应慢半拍的身子来到窗台,摘下能满足陶权的很多很多薄荷叶,一路捧着慢走进厨房。
这份牙签牛肉一半是陶权教的,一半是他自己琢磨的,总之是搞了一份出来,闻上去很香。
霍湘一边吃着一边端出去,在他炸牛肉的时候陶权自个儿把店里音乐关了,此刻正躺在沙发上喘大气。
霍湘过去把客桌挪开,他想陶权应该是一直在翻身的,不然衬衫不会乱成这个样子,半边腰露出来,腹肌跟着呼吸上下起伏。
“陶权。”
他轻轻唤了声。
陶权两边胳膊都挡着脸,没有反应。
霍湘把陶权胳膊往下一拉,发现他竟满脸都是眼泪,且源源不断流着。
“……泪失禁了?”
陶权嗯呢一声,翻身把脸埋进沙发角,“甭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霍湘抽出几张纸塞进陶权手心,“那你哭会儿,我收个盘子。”
两人的声音都跟外边的夜雪一样轻。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陶权再次勾住他的手攥紧,用力就跟外边的夜风一样狂。
“怎么个意思呢?”
霍湘笑问。
陶权没有答话,过几秒慢慢松开了霍湘的手,慢得就跟撒开节日气球时那样。
霍湘抬手一看,手心满是被陶权沾上的液体,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酒。
好了!他该化身圣诞老人将眼前的狼藉复原了!霍湘觉得自己精神满满!
野合没有音乐时一切动静都会被放大,杯子下水池的碰撞声,挪动桌椅拖地声,还包括空调的呜呜,这些平时不太注意得到的声音在凌晨四点无限膨胀。
陶权身旁的牛肉已经彻底凉掉,人也睡死过去。
霍湘扫了一眼客座,基本搞定,杯子和餐盘等明天学徒来洗,他酒劲上来也不大洗得动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俩都不太能正常回家,至少得有一个人先醒酒,霍湘选择了自己,悄悄来到卫生间,手指伸向自己的喉咙,如数将晚上喝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