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先返回野合把海盗带上,再将娟姐送到了酒店,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了。
眼镜说会全权负责娟姐的官司,杨哥的态度则是这官司未必打得起来,因为娟姐身上的伤不轻,摄像头全程捕捉了这些伤是如何诞生的。
临走前娟姐没再哭了,捋了捋大波浪,柔声对大家道谢。
梧桐大道风吹落叶,陶权跟在霍湘身后,在经过某处时他戴上了兜帽,那顶砖红色隐于夜色,只有一双眼睛紧盯前方的人。
一路上霍湘抽了很多烟,每次抽完都会用手指掐灭,在抵达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看着随之站停的陶权,“以后别下手这么狠。”
陶权头歪朝别处,没说话。
霍湘叹气,又问:“你真的把我客人全都赶走了?”
他想到陶权红眼踹林腾的狂躁模样,与此刻见到的乖顺简直天差地别。
“灯一关,手一抬,我要下班了。”
陶权低着头说。
“行吧。”
霍湘沉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宵夜街红绿蓝的招牌,“打边炉吗?”
“打啊!当然打!”
陶权立马笑起来。
荒蛮
边炉打的是海鲜,温润鱼骨汤配上当日到的青虾文蛤,两人吃到凌晨三点才慢悠悠荡回宿舍。
洗完澡后,陶权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路踩着啪嗒的拖鞋来到阳台,霍湘正在洗衬衫。
霍湘的手从水池中抬起,泡沫像是白色纹身一般在手臂上迅速蜿蜒,自手肘滴落,空气中弥漫着洗衣液的薰衣草香气。
见陶权过来,他问:“你真的把客人都赶走了?”
陶权靠在墙边,一如既往的有种不可一世的气场。
这已经是霍湘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没有再回避:“对不起,我就……当时太担心娟姐了。”
霍湘捞起衬衫,衬衫衣摆上也是纹身般的泡沫,他放在手心来回揉搓着,双眼则看向陶权:“你知道野合快倒闭了?”
话外音指的是现在他们应该珍惜客源,日常要维护好顾客关系,别搞突然关门的那套。
“啊?”
陶权好像听不懂一样,吊儿郎当把毛巾甩在肩上,额间似乎还淌着水珠,阳台没有开灯,霍湘看不清他的表情。
霍湘低头认真搓衬衫,“我没告诉你娟姐的事,就是不想中断营业,想让你撑完下半场。”
陶权走到霍湘身边,鞋声啪嗒。
他捞起另一件衬衫和霍湘一起揉搓,“我没想那么多。”
“你真的手一抬、灯一关、我要下班了?”
霍湘故意模仿着陶权的语气,这次不是质问了,而是玩笑式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