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照料下,张炆的情况总算有所稳定。
“既然心意已决,”
崔缊蓉的声音带着鼓舞,“张公子就请安心养伤,我们在军营翘首以盼,待你归来。”
张炆重重点头,随后缓缓拉下了窗帘,马车在尘土飞扬中渐行渐远。
目送马车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崔珉终于展露笑颜。
“军营正需张公子这样的热血男儿,既有冲劲,又有担当。”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自豪。
“边境六载,战士们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光华,剩下的只是机械应对,心灵的麻木,以及对平安归家的无尽渴望。若非这点信念,他们恐怕早已崩溃。”
对于父亲的感叹,崔缊蓉并未直接回应,只是轻声道:“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两人之间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随即肩并肩,步履坚定地离开了营地。
而在他们未察觉的角落,一抹不易察觉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划过,留下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阴霾。
回到府邸,崔珉径直步入书房,案前狼毫笔起笔落。
一份字字恳切的奏折跃然纸上,随即火速送往宫廷,然而却如同石沉大海,未见丝毫回音。
书房内,他的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而崔缊蓉见状。
识趣地留下几句宽慰之语,便轻轻退了出去,留下一室寂静。
夜色如墨,月挂中天,崔缊蓉在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白日发生的一切。
白参将临终的遗言,也暴露了谜团的一角。
她暗自思索,边境之地的急躁与冲动,恐怕与崔珉近期减少对军营的直接参与不无关系。
为了消除皇帝的疑虑,保护崔家基业,崔珉不得不低调行事,几乎不再轻易踏出家门。
然而,这一系列事件却让她深刻意识到。
一味地被动防御无异于坐以待毙,唯有主动出击,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思绪纷飞间,困意渐渐袭来,她最终合上沉重的眼皮,沉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而宫中的回应却依然遥遥无期。
崔珉站在庭院中,望着空荡荡的马车,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难道,在皇上心中,此事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他轻声叹息,眉宇间难掩忧虑。
“此事的确耐人寻味……”
崔缊蓉没有正面否定,只是低头沉思。
不仅是父亲,她内心同样充满了困惑。
对于向来忌讳战争的皇帝而言,若真收到了崔珉的紧急奏报,理应即刻召见,共商对策,可现实的平静却与预想大相径庭。
目前的局面,要么是那封至关重要的奏折尚未送达皇帝手中,要么——一个更令人不安的念头闪过脑海——它在途中遭到了某些边疆势力的截留!
崔缊蓉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父亲,崔珉闻言,沉默良久,若有所思。
“唯有明日上朝时亲自观察皇上的态度,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