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平日里比大多数青少年还要闹腾脱线,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他不会出界限一分一厘。
已经够了。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最大限度的、能够离开雪菜的距离。
所以拿出了手机。
在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真人脸上如同孩童般肆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死亡之时,每个生物本能的预警和惊恐。
会死的!
绝对会死的!
虽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等那东西到来,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所以逃走了。
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粒球,慌张地用小手小脚扒开积雪,钻进下水道里,顺着水流焦急地跑走了。
狗卷棘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雪地,低下头,挂断了拨给五条老师的电话。
接着,他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咒具。
一条长长的透明管子,里面储存着许多黑色的气体,这是刚才那个咒灵身上的残秽印记,储存在里面,永远也不会消散。
他垂眸看了这个咒具一会,把它塞回去,然后回过头,看向雪地里的那个少女。
小小一只,正在露出很可怜的表情。像是一直走丢了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一直一直等在雪地里,等主人把她接回家。
雪下得深了,她的肩膀也积上了一层薄雪,那些雪片顺着衣领飞进脖子里,空气从袖子里面钻进来,雪菜觉得好冷。
身体上面好冷好冷,心里面也好冷好冷。她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
东西,可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把这个东西找回来,这个地方全部都是雪,厚厚的雪,上面一个脚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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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的心里面变得空空的那个人,会朝她走过来,抱抱她,把她的心重新填满吗?
她要一直一直等在这里。就算变成一个雪人,一个雕像,一只被冻死在雪地里面的小猫。
听见了轻轻的踩雪声。
有人朝她走过来了。
浅色头的少年,暗青色围脖遮住半张脸。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她慢吞吞仰起脸看他,带着哭腔,像是弄丢了翅膀的小鸟:“你会接我回家,然后再也不把我丢掉了吗?”
少年朝她笑。
接着,他蹲下来,朝她轻轻张开手臂,问她要不要抱抱。
积攒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都掉下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几乎快要把他扑倒,少年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干脆躺在了雪地上。
在黄昏和黑夜的交界,尘世间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深灰色的阴影,天空暗暗的,在灰蒙蒙的世界,灰蒙蒙的天地之间,两个人拥抱,在纯白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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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晚霞很漂亮。
乙骨忧太抱着刀,一个人呆坐在雪地里,听见了踩雪的声音。
按照天气来说,今天的东京是没有雪的,可是雪花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地落下,落在这个白男人的身上。
这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
熟悉的是他身上黑漆漆的教师制。服,他优越的身高身材,和磅礴力量带来的压迫感。
让忧太感到陌生的,是这一张脸。
这一张看起来和十六七岁的高中生没有什么区别的脸,足够让天底下所有男人在他面前感到自卑、随手拍一张照片到ins上面明天就会有星探找上门跪着求他进入演艺圈的脸。
还有已经美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那双眼睛。
“呀?”
这位帅哥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里香刚刚消失的方向,露出一个很轻的笑,抬起手,慢悠悠地给他鼓掌。
“恭喜你,成功解咒了哦。”
“……你是、五条老师?”
“嗯?脑袋被杰打坏啦?眼角膜受损?”
“没有……”
乙骨忧太下意识站起来。
“只是老师、解开绷带之后……没想到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