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开始了。
要怎么受伤,要怎么制造混乱,要怎么让忧太放出里香,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这件事,她完全没有主意。
羂索给的计划倒是很清晰,只需要她偷偷落单就可以,但是因为前面生过雪菜被攻击的事情,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一直走在她的身边,像是对待一不留神就会碎掉的花朵那样,一左一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狗卷棘不说话,因为他是咒言师。
但是忧太也不讲话。
雪菜有点不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因为做贼心虚,她觉得现在需要听见他们的声音。
“我、”
可是她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孩子,刚开口,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
她只好看向忧太。
喜欢叽里咕噜的忧太。很多很多话的忧太。会追在后面,一直一直讲话的忧太。
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喊他的名字:“忧太。”
少年看向她,睫毛颤了颤,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因为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中选择自己。
右边的狗卷棘也看过来,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很快移开目光。
“怎么了,雪菜?”
“你、你说话好不好?”
哦……
“想听我说话吗。雪菜?”
“嗯……”
应该马上答应的吧。
但是有一种隐晦的恶意。
不想答应她。
想听她更久更久的
()请求。
想延长这样的感觉。
她不看狗卷,只看着自己,向自己提要求的这一刻,想一直、永远,永远延长下去。
也想叫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只她想搭理就搭理,生气就可以丢到一边漠不关心,随口叫一句名字,就继续把什么都奉上的狗。
所以没有说话。
沉默了两秒钟,看见她脸上的不安,看见她那样茫然又失落的表情,想到早上,子弹擦过她脸颊的那一刻,她的痛呼、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的样子。
“那是彼岸花,只在秋天盛开。”
他指了指远处那些成片成片的红色花朵,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从自己的大脑中胡乱搜刮一些东西。
“在传说里,这种花可以开往冥界,是接引死去的人生魂的花。”
“哦……”
她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身体也下意识朝他倾过来。
心虚感。
乙骨忧太下意识看了狗卷棘一眼。
就好像当着别人的面偷窃那样,一种紧张的感觉令他心跳开始加快。
可是好可爱。
认真听他说话的雪菜好可爱,抬脸看着他的雪菜好可爱,会好好回应他的雪菜好可爱。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自从暑假开始,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一直看着雪菜和别人相处,好久好久都没有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仅有的一次,被狗卷棘点破心意的那个夜晚,他用堪称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她的亲吻,还把原本不属于他的那个夜晚偷了过来。
想到这里,少年的睫毛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喉结滚动,但是那种心虚感不见了。
哪怕雪菜和狗卷看起来再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又怎么样,忧太想,狗卷没有舔过她的嘴唇,也没有触碰过她除了手指和脸颊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
“据说、”
低头看着她。
拿走他初吻的女孩。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也已经拿走了他心脏的女孩。
把他丢到一边不理会,又忽然看向他,想要听他说话的女孩。
只要她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