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强者的威势,令太史幼慈血脉喷张“你就是买官的那个张龙?敢不敢跟我打上一场?”
青年缓缓转头扫了一眼,目光冷冽如寒冬。秦雨寒眼中精光爆闪,探手把少年拎回身后“不想死就退下。”
张子龙数年间样貌大变,在场只有她识得。更因为他的厉害,天下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潘孝仁见到张子龙,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青年身边,指着面前一众将领色厉内荏道“张龙,你打探的消息这帮家伙一点都不相信,本官令你教训教训他们,有什么事全由我来担着。”
“潘大人,无妨,刚才末将都听到了。”
张子龙洒然一笑并没有应承下来,反而环顾四下微微抱拳,“潘大人爱财,不错。我用五十万两银票贿赂他,也不错。”
说完指着韩忠、翟虎二人,“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两个都是我的兄弟,现如今是淮国荡寇将军、骠骑将军,均是从四品武将,比在座的大部分人身份都高。”
一言激起千层浪,屋内顿时一片沸腾。
张子龙却毫不在意,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他昂阔步的来到张浩然身前双膝跪地,举着盖有兵部官印的公文道“张都督,末将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征北将军张龙,您,认也不认?”
征北将军在淮国原本是从三品武将,可此时大半国土相继沦丧,现如今的征北将军是实打实的正二品大将,按规格甚至可以与张浩然这个大都督平起平坐。
张浩然不愧是儒门世家,闻言面上没有丝毫不快,可他也没有回答张子龙的问题,反而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为何要回来?”
“心之故乡,彻夜难忘。张都督如果愿意,末将愿意立刻护卫您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死寂!
僵持!
“荒谬!”
良久之后张浩然面色肃穆的怒斥一声,“我们张家世袭君恩,如今正值淮国风雨飘摇之时,为……吾岂能坐视不理?”
张子龙据理力争“公历44o年,北方诸多部落联合南下导致明州涂炭,战火燃遍强秦全境,光有史可考的损失就有六千万众,由此导致帝国开始衰败。可即便如此也只换回来七十余年太平。公历515年,北方再次动兵灾,死伤无算秦国败亡,明州也进入了持续数百年的大骚乱,虽然最后形成了以蒙、唐、淮为三足鼎立局面,可边境上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张大人,末将虽然生性愚钝不学无术,可自认如今也算遍访古今典学富五车。南北关系之秘钥乃生存本能,这是死局,无人可解。”
张浩然眉头紧蹙已然云里雾里。
秦雨寒却冷声质问“这位……张…将军所谈之事过于高屋建瓴,须知好高骛远并非吾辈兵家擅长之事。我只想知道,如今蛮族已然攻陷淮国半数领土,可有退敌之策?”
“退敌?”
张子龙闻言之后放声大笑,伸手环指一圈脸色微微泛白的将领,“就凭你们这些草包,打到现在连敌人虚实都没摸清楚的废物?终究是白日做梦罢了。”
秦雨寒脸色铁青刚要说话。
“放肆!”
那些早已经怒火中烧的将领纷纷怒喝,“竖子找死!”
刀剑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双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青年。寒光四射、真气肆意间,四面八方的攻击已经把张子龙全身笼罩。
身处风暴正中心的青年没有丝毫反抗,而是目光平静的看向正襟危坐的老者。
“住手!”
张浩然拍案而起,“朝廷养着你们,不是为了让尔等对同袍拔刀相向的。”
所有攻击戛然而止,最近的一柄长剑甚至已经距离青年眉心不足两寸处。持剑的将领牙关紧咬“张都督,此子大言不惭妄图霍乱我军战心,按律当斩。”
“哦?大言不惭霍乱军心?好大的一顶帽子!”
张子龙耸了耸肩,抬手拨开面前的利刃,迈步上前与那名将领四目相对,“那敢问这位将军,河对岸的敌人究竟有多少?分数于哪些部落?营房驻扎在哪些城池?敌军主帅是谁?麾下有多少善战将领?他们关系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