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固守在荆州的李琦与楚州的张浩然同时出兵。趁夜色掩护悍然渡过天险青河,与没有防备的蒙国先锋激战一夜,最后因机动不足被迫回防。
歼敌五千,死伤过万。
可就是这一场不能算是胜仗的胜仗,却大大的鼓舞了三军士气,民间也都争相奔走相告。
好景不长。
六月初七,铁木尔哈旗率联军与西路大军汇合,八十万骑兵遮天蔽日,蒙国大军一时间风头无两。
六月初十,天降大雨目不能视,地面泥泞大大限制了骑兵的挥。
张浩然乘机再次兵,任秦雨寒为左先锋,岳亮为右先锋,借着青河水暴涨的机会隐渡求战。有天色的掩护,本以为能大获全胜,可没想到敌人却早已在岸边设下埋伏。
突袭大军渡江过半,迎面就撞上了铺天盖地的箭雨,锋芒毕露的箭头如天上繁星,凄厉的尖啸甚至压住了雷鸣的怒吼。
进退不得间血光四溅,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浮尸,清澈的河水也变得殷红刺目。岳亮为了掩护大军后撤率兵断后,最后身中百箭落水身亡。
即便如此,最后大军也十去七八,最后只有秦雨寒带出来的三千残兵侥幸活命。
此次大败在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盖上了一层阴云,原本有些提升的士气更是急转直下,每天都有士卒出逃的事情生。百姓更是人人自危,拖家带口的南下逃亡。
……
楚州,临河县。
“站住,你们从哪来的?”
门可罗雀的城门口兵甲林立,身穿铠甲的门牙将大声呵斥着从东而来的一群人。
三百多蓬头垢面形同灾民的汉子没有人停下脚步,反而是一窝蜂的涌到距离城门口三百步的距离。这些人虽然面黄肌瘦,可离近了就能看到他们一个个身后背的,腰间胯的都是锋芒毕露的兵器。
门牙将面色紧张,直接抽出腰间战刀厉声大喝“站住,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话音刚落,城上城下守军士卒纷纷张弓搭箭瞄准来人。
如此威势下,那群‘灾民’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七嘴八舌的大声解释,更有甚者声泪俱下。一时间这座位于楚州前线的小城外喧闹一片。
就在门牙将不知所措的时候,‘灾民’中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他豹眼圆睁扫视一眼,直接冲着城门抱拳道“各位军爷莫慌,我们是从北面逃回来的义军,有重要军情要向朝廷禀告!”
……
县城中一片死气沉沉,到处都是紧闭的大门。青石铺就的宽阔大街上门可罗雀,偶有行人也都是神色匆匆脚步慌乱,仿佛置身荒野,身边到处都充斥着不可言说的危险。
而街边墙角处,密密麻麻的躺着神色萎靡的难民。有白苍苍的老者、有锦袍在身的少爷、有前呼后拥的商贾、更多的是粗布麻衣的劳苦大众。
几乎每隔几步都能看到紧紧依偎在妇人怀中的孩童,他们原本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充满着恐惧。而被他们当做依靠的大人们,此时均目光呆滞的盯着面前,眼神里闪过无数迷茫,就像一具具失了心智的行尸走肉。
“当当当当~”
时值正午,街口升腾起袅袅的炊烟。伴随着刺耳的铜锣声,难民们这才仿佛回魂了一般,身体僵硬的站起身排起队来,连绵的队伍黑压压的近乎占据了整条街道。
人群中,韩忠环顾四周脸色铁青“天杀的蛮族,总有一天我要率军北上,一把火烧了整片草原。”
“就凭你一个只知道偷袭的阴险小人,还想跟我们草原的勇士正面对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一个阴柔的女声自身前传来,“要不了多久我父王就会率军南下,彻底把你们这些淮国猴子屠戮干净。”
韩忠毕竟是个少年,血气方刚下探手就摸向腰间刀柄“丑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宰了你。”
全身都罩在斗篷中的女人根本看不清容貌,可声音中却充满了不屑“阴险小人,今天你要不杀了我你就不是个男人!我看连你们皇帝身边的阉人都不如,还不如趁早把下面割掉,反正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你。”
“呛~”
被如此羞辱,少年目光中的杀意一闪即逝,两寸刀光已然出鞘。
“小子,她是故意激怒你只求一死,冷静一些。”
走在最前方的黑袍青年回头斜了一眼,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他的声音不大,可却如一盆凉水浇在了少年头上。他能率军奔袭数千里,从敌人老巢中把皇族人绑了全身而退,自然不会是什么鲁莽无谋之辈。
“丑女人,这么死了就太便宜你了。等你手下回去把赎金带来,到时候我再当着他们的面折磨你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