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山一边说一边手脚慌乱的收拾桌上的地图和文书。
“楚青山,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真让海寇打进县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李铁边帮着边收拾东西边道。
“你懂个屁,私自释放囚犯,煽动百姓成军者,说不好就要被扣上个谋逆大罪,要诛其三族的。走,咱俩赶快追。”
楚青山冲向门口道。
“小心,外面是。”
“什么?”
刚出门口的楚青山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一脚踏空,向下跌去,人在空中他才现,他们刚才所在的那座小屋,是盖在茂密的槐树中。
“张子龙,你~~大~~爷~~的。”
“啊嚏~~”
已经跑到县城门口的张子龙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向前跑去。
戌时,天已经黑了。县衙议事厅点起油灯,堂中‘公正廉洁’的匾额下,张浩然安坐太师椅上。下手边分列四座,门外站满了衙役。
“这个王县尉,天都黑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左侧一位身着赤色官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声音急切。
“钱县丞别着急,来回千余里,不是那么好跑的。”
右侧一位身着绿色官袍的老人说道。
“我的闻主簿啊,我哪是急这个啊,我是怕我们的秦大人接到文书后视而不见,那我们在这里只能是坐以待毙。”
钱县丞有气无力道,他本就是吉水县人,又在这里做了十三年的县丞,辅佐了前后三任知县,最是了解顶头上司秦里海。想要他派兵支援,难。
“慎言啊,钱县丞。万一传到秦大人耳中,后果可不太好受啊。”
闻主簿温言劝慰。
“哼,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上千的海寇集结在平山,吉水县这回必然是在劫难逃。命都要没了,我还会怕他不成,要不是他任人唯亲,刻意打压于我。我会在吉水县干了十三年的县丞么?”
钱县丞猛地站起来气冲冲道。
“两位不要争吵了,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才对。”
张浩然出言劝道。
刚刚又收到数封公文,平安村东南,长寿村东北又各自出现了一股海寇,一路烧杀劫掠至平山,与先前海宁村的海寇汇合。最新汇报确定,平山的海寇已经有一千一百余人。这么多海寇,怎么可能只满足抢些村庄?攻打吉水县已是必然,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来。吉水县穷苦,官道也非常狭小,加之附近多山。海寇度定然大大受到影响,但是再慢,也总有打过来的时候,以吉水县的兵力,想抵挡上千海寇,无异于天方夜谭。
场面沉默了一阵。
“张大人,你本是京官,要不然你带上令公子走吧。我钱良愿意代您与吉水县共存亡。”
钱县丞躬身道。
“是啊,张大人,我与钱县丞本就是吉水县人,一辈子没出去过,除了这里,我们不知道还能去哪。只是还请您回京后一定要禀明陛下,我福州之地常年被海寇袭扰,民不聊生啊。恳请朝廷派军前来剿灭海寇,张大人,小老儿在这先拜谢了。”
已过古稀之年的闻主簿,起身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闻老哥,你这是作甚,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张浩然赶紧起身去扶闻主簿。
“张大人,我也求您了,我们的血不能白流啊,请您一定要上达天听,为我们,为本地百姓仗义执言啊。”
钱县丞也跪下磕头道。
“你们快起来,我是不会走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断然不会独自逃生的。”
张浩然扶起这个那个又跪,索性出声道。然后看着门外的衙役问“张衙头何在?”
“属下在。”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单膝跪地应道。
“民团招募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民团八百八十二人全部集合完毕,目前都在校场候命。”
张衙头抱拳回应。
“衙役县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