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承你吉言,我会找的。”
仙客擦干脸上的泪水,化成一缕青烟飘出府外,齐润感受到他她已经走了,这才推开门,走进喜房。
今天的街道上像是有些冷清,或许是因为没有到规定夜市的日子,所以才会如此附和她此时这般心情。
到了酒廊上买了一壶酒,独自在大街上对月相饮,自己一个人醉醉醺醺地走着。
时不时脸上总会露出一抹笑容,不知道到底是在嘲笑着谁。
“我从出生开始便这般风流倜傥,自由散漫,妖族规矩困不了我,妖王也奈何不了我。”
仙客停住步伐,任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可我最后却被这情爱之事困住脚步,无法动弹。”
在她身后,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来,铃铛声音在她后面不远处停下。
——
坊间有传,富甲齐员外,此生从未娶妻,仅有侧方一室,年仅四十却膝下无子,许多的人为他所不明,明明这位齐员外心地善良,为什么老天却不给她一个好的归宿,就连唯一的一个妻室都是疯癫之人。
每每听到这种传言,他只是淡然而笑,心中已经有所之人,又何苦为子嗣去困扰其他的女子呢?
一年下雪天,路边有婴儿啼哭着,刚刚从外地归来的齐员外听到婴儿啼哭声后,便闻声赶了过去,在墙角现了尚在襁褓的一女婴,于是便将她收留,取名为思客。
又是一年深秋季,齐润已八十有余。
晚间的凉风总是这么的寒冷,冷风吹过,吹动着满院子的仙客来花,紫红的花瓣随风扬着,带动着底下的叶子一起与风仙子起舞。
一席青衣走过,那人晃动着手中的这个折扇,推开房门,从冷风中走进这个温暖的屋子里。
躺在床榻上已白苍苍的齐润撑起半个身体看向来之人,他先是一惊,随后又笑了笑:“你同往日不一样了。”
“已过六十年载,自然是不同的。”
二人促膝长谈,说着这几十年来的悲欢离合,一路艰辛中见到的人世沧桑。
齐润就默默地听着那人说话,就像以前一样。
破晓时分到来,太阳缓缓的从半山腰里探出头,婢女端着热水前来老爷的房间伺候他起床,刚踏进房间,装满着水的铜盆忽然一下翻落在地打翻出阵阵水花。
“老爷去了。”
床榻上,一位八十岁,白纷纷的老人家手中拿着一只院子里开的最好最美的仙客来花,脸上挂着笑容,让人一瞬间还错以为他是当初那意气风的少年。
记得那年春季,清医堂前,一只白白的小兔子,横冲直撞的撞到他的脚前,在他即将伸手去触碰它的那一刻,白白的小兔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妖怪成人,顿时有些惊讶到手足无措。
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对他说道:“我叫仙客,你呢?”
有时,齐润常常会想,仙客这个名字果真如其名一样,对他而言,她可能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位仙子,但却是一位不能久留的客人,有朋自远方来,自然不亦乐乎,但客人终归是要与之告别。
都说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是有一些缘分既然已经错过,便真的是错过了。
屋顶上,那青衣人就坐在上面,手中拿着一朵只开了花苞的仙客来花,身后出现了一位同样青衣少女的女孩儿,女孩儿手腕上带着铃铛依旧清脆作响。
“怎么,还是不舍得吗?”
女孩问道。
“不,我早就想通了,对他而言我可能是这一生倾心之人,但是他对我而言,却只是一生中短短的一个惊鸿了我一段岁月的年华,那所谓的来世之约我可能不会相赴,但那寻真心挚爱之人,我却已有作为,如今,出于昔日好友之意,我只望他之后转世投胎的人生中,能平平安安于普通人无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