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姜时戎依然执意压制,纵然是文庙大先生的涵养,也无法按捺下心中的不满。
“大先生言重,时戎岂敢质疑圣人意志,姜离未曾入神庙拜见文圣百贤,却是我的疏忽!”
姜时戎眸光闪了闪,刀枪剑阵隐隐流转,却最终偃旗息鼓下去,他身躯再躬,态度谦和,不再争辩。
李长庚虽非文庙夫子,却是夫子徒,不仅学识非凡,更有克己复礼、正直无私的美誉。
夫子远游,十年无踪,李长庚执掌文庙,一言一行皆代表文庙意志,是天下儒生的言人。
与李长庚对峙,就是与天下文人对峙。
更何况贺楼氏的确有失妇德,嫉妒妾室、打压姜家子嗣,这是比通奸还大的罪过。
“长庚、时戎,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一个代表文脉,一个镇压武运,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景皇挥手,安抚两人,道:“时戎对朕对朝廷的忠心,我是知道的,这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人能与他相比了,朝廷、兵部事务繁重,他无暇顾及子嗣一切,也是情有所原、理所应当的事情!”
景皇笑了笑,却是话锋一转:“但贺楼氏身为镇武侯府大夫人,是一府主母,这番作为实在有失身份、德不配行,若非今日姜离文卷引动文圣百贤意念,我大周岂不是要错过一位未来潜力可比圣人的治国之才?”
“圣上,不提姜离人品、才情究竟如何,仅仅是这七卷兵法,对我大周而言,就胜过百万雄师,惠泽万代!”
李长庚更是大声说道,声音洪亮,震荡朝堂。
明圣殿内的文武百官,也早被两人的争执所吸引,但都是沉默不语、置之世外的姿态。
他们虽然位高权重,都是一国地位最高、权力最大之人,却也不敢随意参与其中。
一个代表文脉,一个代表武脉。
稍有不慎,就会伤筋断骨!
“启禀圣上,圣人门生找到了,正随尉迟将军向这里赶来!”
就在这时,一名麒麟卫脚步匆匆的跑入大殿,跪地禀报。
“姜离找到了?”
明圣殿群臣齐齐回头,景皇也面露一丝期许,他看着气喘吁吁的麒麟侍卫,又不由笑道:“朕几乎动了半城军士搜寻,竟直到这时才找到圣人门生,这个姜离去了哪里,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这……”
麒麟卫闻言,脸上浮现纠结之色,他看了看在场群臣中的几个身影,心一沉,按实禀告:“启禀圣上,我们找到圣人门生时,他正在街上与人……与人打架!”
“哈哈哈,不愧是武侯的儿子,刚刚出了考场,就与人动上武了!”
景皇一怔,旋即抚掌大笑,似乎为姜离的年少轻狂所触动。
在场很多大臣也迎合着出笑声。
可不知为何,负责禀报的麒麟卫,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微妙起来。
“告诉朕,圣人门生可否赢了?与他对打的又是谁?”
景皇好奇问道。
“启禀圣上,是圣人门生赢了!”
麒麟卫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与圣人门生‘打架’的几人,分别是镇武侯之子姜玄曜、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之子颜真载、刑部侍郎之子、工部虞衡司之子、太常寺丞之子……”
麒麟卫每说出一人,在场群臣中便有一人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自家的儿子自己清楚。
虽然不明起因,但圣上只要动一动手,自然有暗探查明一切。
届时,这几个讨债的儿子,平日里所做的荒唐事,便会一样不落的呈送到圣上面前。
虽然盛京城各府邸中,都有这样的顽劣儿郎,权贵之家哪一个能幸免,人之常情,圣上也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真要是送到圣上面前,却又是另外一番事情了。
“哈哈哈,倒也是热闹!”
景皇闻言,心情却又是大不一样,兴趣更浓,指着下方的群臣道:“朕这些爱卿的儿子,是一个个轮番上阵,还是一起围打圣人门生啊!”
“启禀圣上,是一起围打!”
麒麟卫嘴角肌肉微微抽搐,补充道:“诸位大人的儿子带着府兵,一起打的圣人门生,小侯爷是一个人迎敌的!”
“你是说姜离一人打翻了所有人,难道他已是先天境的武夫了吗!”
景皇有些意外,又为姜离的强大感到欣喜,文武双全,这才是大周需要的治国名臣名将!
“小侯爷他……”
麒麟卫有些迟疑道:“小侯爷真气如蟒,应该已是兵气境的气修了!”
“什么!”
“气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