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左手攥紧被面,声音有些闷,“那封信,我看到了。”
什么信?
商晚眨巴眨巴眼,一段画面突然从脑子里跳出来。
信纸上酸了吧唧的情话,镜子里原主羞红的脸和荡漾的心,以及那欲拒还迎的小表情。
槽!陆承景竟然是去福缘客栈捉奸的!
难怪刚醒那会儿石头怪她呢,若非那封信,陆承景便不会去福缘客栈,不去客栈就碰不到李文化,碰不到李文化也就不会背上下毒这口黑锅。
而原主因为陆夫人的有意为难耽误了些时辰,出门时陆承景毒杀县令的消息已经传开,吓得原主当时就晕了过去,绿帽行动什么的自然不了了之。
“如果我说那封信都是假的,你信……”
在陆承景的盯视下,商晚撇撇嘴,“好吧,你肯定不信。”
“可我这不是没来得及给你戴绿帽吗?”
商晚理直气壮,“没发生的事你就别计较了,男人要大度点。”
陆承景让这话给气笑了,商晚立刻顺杆爬,“诶,笑了就是不计较。”
“好。”
陆承景出乎意料地应了声。
商晚一愣,仔细打量他。
戴绿帽都能忍,这怕不是个假男人。
“你当真不计较?”
“嗯。”
陆承景又应了声,神色还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左右面前这女人不是商晚,何必同她计较?
商晚不懂陆承景在想什么,但既然陆承景这么大方,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左拥那个右……咳咳,扯远了,还是赶紧办正事。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给李文化下毒?”
陆承景盯了她半晌才吐出一个名字,“田胜。”
田胜是东宁县的县丞。
商晚疑惑,“你为什么怀疑他?”
“那日他拿着县衙的公文来客栈找李文化,正巧撞见李文化毒发。”
商晚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万一他就是碰巧撞上的呢?”
“他当时表现得太过惊讶,还失手落了公文。”
陆承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公文就掉在我脚边,里面写的是县学更换夫子一事。此等小事他作为县丞完全可以做主,即便要征求李文化的意思,此事也没急切到让他亲自从县衙跑到客栈来。”
“所以你认为他故意跑一趟是为了目睹李文化毒发?”
“嗯。”
陆承景点头,“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别人。”
“行,就查这个田胜。”
商晚说着,抬手覆在陆承景额头上,发现温度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身体的变化陆承景自然感受得到,他那双格外黑的眼睛看着商晚,“你刚才给我喝的什么?”
商晚眼也不眨,“水啊。”
灵泉水也是水嘛。
感觉被敷衍的陆承景:“……”
“被子虽然臭了点薄了点,但比不盖好。”
商晚起身,冲草席上的人摆摆手,“走了。”
陆承景张嘴想说什么,却见眼前青影一晃,跟着落锁声一起消失。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草木的馨香。
陆承景垂下头,左手攥紧薄被,藏在阴影中的双眼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