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一脸郑重地看着母后,向她义正言辞地陈述只工作不休息的危害。
“母后是国家的支柱,如果母后病了,这个国家该怎么办?那些大臣各个有自己的盘算倚老卖老,贫弱孤寡翘首以盼母后赈济活命,水旱蝗震不知何时是头……”
“我理解母后迫切处理政务的心情,但母后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天下长久考虑。”
邓绥看着刘隆小脸凝重,嘴里说着劝说她的话,心中熨帖。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牙牙学语由她抱着上朝的婴儿L已经变成了内心柔软善良的少年。
“母后,其他的我听你的,但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刘隆看到邓绥意有所动,态度愈发坚定起来。
邓绥笑问他:“那母后该怎么做?”
刘隆想了想,流露出几分挥斥方遒的气势来:“首先,母后要有一个爱好,这样才能放松心情。”
邓绥看着刘隆严肃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顺着问他:“比如?”
“比如……插花,”
刘隆的目光移到小案上的花瓶上,用手指着花瓶里一枝花色浓艳枝条遒劲的红梅,说:“这花看着舒心,是谁选的?母后可以向她学习。”
马秋练忍笑说:“这花正是陛下在凌晨时亲自剪的红梅,说要配一个玉色的粗陶瓶才能压住红梅的艳,凸显出古朴雅致来。”
刘隆若无其事地点一点头,说:“这个习惯好,母后以后继续保持。一枝插花能开四五天,母后闲暇时还可以弹琴。”
音乐能陶冶人的情操,使人心情愉悦。刘隆扫视一眼,发现挂在墙上装饰用的七弦琴,继续说:“琴挂在墙上只能生尘。”
侍立在一边的陆离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圣上所言极是,每日陛下小弹一曲后,奴婢都会将七弦琴擦拭干净,挂在避光通风的地方。”
马秋练一本正经地补充说:“这是司马相如的名琴绿绮。”
“弹《凤求凰》的那张琴?”
刘隆刚想让人拿下来自己瞅瞅,但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连忙拉住乱飞的思绪。
邓绥好整以暇地点点头,道:“确实是。圣上,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刘隆顿了一下,他原以为母后除了批奏表就是上朝,没想到她竟然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琴棋书画?”
刘隆硬着头皮道。
“琴每日午后弹几曲,棋偶尔和曹女史下几盘,书画嘛,每日批奏章已是累极,不想再拿笔。”
邓绥说:“倒是经常看书,看书算爱好吗?”
“当然算。”
刘隆欲哭无泪。
原本以为自己上天入地超越前人,结果发现自己只是个小弟,而且他前世的精神生活和母后一比贫瘠多了。
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唯有的消遣娱乐只有碎片时间看手机嘎嘎傻乐。
他想起了,那个以工作狂著称的勤政皇帝雍正还有养狗狗的爱好呢。
原来可怜的只有他一人呀!
看着刘隆脸上的
表情变换来变换去,邓绥、马秋练和陆离心中都乐起来。
“圣上,你有什么爱好?”
邓绥反问刘隆。
刘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的爱好来,琴棋书画他不感兴趣,插花拣开得最大最艳最好的来,一看就是没有灵气的“须眉浊物”
。
“骑马吧。”
刘隆终于想出一个事情来。他喜欢骑在马上感受疾风吹面的快意。
邓绥点一点头,郑重说:“圣上以后是一国之君,首先要有一个爱好,这样才能放松心情。”
刘隆一听这话觉得十分熟悉,这不是自己刚才说母后的吗?回旋镖扎到了自己的身上。
刘隆一顿,转而继续关心母后的身体,说:“母后既然有了自己的志趣,那咱们说下一个重要的事情。”
难得有这样的闲暇和闲心,邓绥和陆离、马秋练互相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六只眼睛盯着刘隆。
刘隆顶住这样的压力,轻咳一声,说:“母后,生命在于运动。若老是保持一个姿势,则骨肉僵硬,血液不通,长此以往,肤柔骨脆,易感风邪。”
刘隆本以为还会听到母后有出去锻炼身体的新消息,没想到首先听到了陆离对皇太后的“控诉”
。
“陛下,圣上所言极是。陛下经常伏案一两个时辰,不吃不喝不动,着实让人担心。”
陆离说。
马秋练也道:“陛下无事时经常让我去逛园子,自己却终日不离宫殿,连太阳都不怎么晒。”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