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呆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中的那团火焰打在木架子上。
火势凶猛,瞬间就吞噬了桔生的整个身体,小桔又开始呜咽了起来,声音比之前的都大。
它想抹眼泪,可是自己的爪子一点也不好操控,只好不住的用爪子拍地,来表达自己的悲愤。
暖树淡漠的看着那火焰将桔生吞噬的干干净净,过了许久,她扬起手,那些细白的骨灰便从灰烬中升起,被她装进了不知何时拿来的一个玉罐里。
她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他的骨灰去了无人崖。
这个悬崖非常的高陡,而且风很大,龙陆的人都不会来这里,故称作为无人崖。
暖树觉得这个地方清静,所以选择把桔生骨灰扬在这里。
她找了无人崖最高的一处地方,站在最边缘上,仿佛只要再挪一点她就会掉下去。低头冷眼看了那脚下的森林,渺小的犹如蝼蚁。
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冷些,风也很大
,她将玉罐打开,伸手抓向里面的骨灰,一把一把的洒在半空中。
等撒完了,暖树便冷漠的离去了,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心如死灰。
其实她不知道转身以后应该去哪里的,现在能去的地方,好像只有那个挂名的神女宫了。小桔一反常态的没有跟着她离去,而是趴在无人崖的边上,哭了好久好久。
暖树回到神女宫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风吹干了,身体开始发烫,竟然觉得冷了起来。
她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钻进了被子里。
还是觉得冷。
她紧闭着眼,不去想之前的种种,可是那些回忆总像碎片一样袭来。
扶鸳在自己的宫里做衣服,从昨天开始,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还心烦意乱的,险些扎到了自己的手,忽然又觉得心口发寒,女红是再也做不下去了,在自己房里来回踱步。
这几天睡的挺好的呀,白天怎么会出现心神意乱的症状呢。
她握住自己的手,想了想,去了趟神女宫,也许暖树回来了。
神女宫已经许久不设结界了,她轻易的走到宫中,看到暖树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她心里忽然有些着急,脚步加快的走到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心里叹口气,去取了热水用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
她不知道暖树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她的眉头紧锁,很难受的样子。
她悄悄让人打听,知道这
几日暖树不在龙陆,好像去了外面找她前世认识的一个人。她心里忍不住责怪她起来,这样真的太危险了,她都能查到的事情龙王未必不能查到,若他真有意找她的把柄,暖树这样做不是会害死她自己吗。
其实来龙陆之前,她打听了很多关于暖树的事,好不容易有了她的踪迹,当然要跟来龙陆,不过好像被她误会什么了。
看她的手指露了一截在外面,扶鸳为她盖好被子,却发现她手上沾满了灰,像是人的骨灰。
她心里一惊,看向眉头紧锁的暖树。
自己是迟到了吗?应该早一些出现在她身边的。
可是明明是她把她抛下了啊,自己怎么还那么关心她?扶鸳也在暗自骂自己笨,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寻找暖树的身影,应该说,是凭着她灵魂的味道在寻找,自己假装成凡人的样子活在各个地方,却在龙陆发现了她。
命运弄人。
她在思考,何时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暖树,到时候说了,她又会不会相信呢?也许这一切需要浮吟的帮助才是。
她刚起身,准备去找浮吟,结果发现他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有这么巧?
其实浮吟从暖树到人间,再回到龙陆,他都一直跟着她的,只不过自己一直躲在暗处,不去帮忙,不去安慰,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理由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痛苦,那无助的模样让他心疼,可是自己又躲起
来不敢动弹半分。
桔生是死了,他本以为一切会轻松,可是却让他心头更加沉重起来,暖树,好像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桔生就是她的信仰,而他死了,暖树的精神也无所寄托,从今以后,她也许会变得更加冷漠了。
在她睡觉的时候,他好几次想下来为她看看病,盖好被子,可是怕她突然醒来,看见他会恼怒,会发狂,于是自己只能这么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