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壑突来的一剑被阻,含住一口重新提起的丹田之气,剑身马上回撤。他出手如闪电般,当即来了一个三点连刺,分别朝着墨璨的太阳穴、咯吱窝、腰腿连接处,就下了家伙·······嗖嗖嗖······
丘壑抽剑之时,墨璨便已经稳住了身形,待丘壑的三连刺攻来之际,墨璨的反手刀由下向上,顺势挥出。
雄浑的内力透过刀柄,注入至整个刀身,钢刀顿时被内力催动的嗡嗡直响。这后的一击,竟然与丘壑先提起的招式,同时撞在了一起·······呜······咔嚓······唰·······啊?
丘壑手中的长剑,被一击当场震断。迅猛的刀式度不减,朝着丘壑的脑瓜顶削了过去。
长剑一断,丘壑顿时一惊,浑身的冷汗在这一刻,瞬间迸至了全身。他下意识的一缩脖子,这一刀几乎是擦着头皮,齐根掠了过去。
头顶的冠连同挽起的头,当即便给带飞了开去。这惊险的一击,吓得丘壑惊呼出声,毫不犹豫的抽身跳出了战圈。
他抬手一摸自己的头顶,那里早已是光秃秃的一片。丘壑呆呆的扭头,看向不远处那,被削飞落地的头,心有余悸的暗道一声:“好险啊!此人的功力,高出我数倍,看来再继续拼斗下去的话,占不到半分便宜不说,还会白白丧命于此········”
在丘壑跳出战圈愣神的功夫,并未追击而去的墨璨,早已与其他几人战在了一处。
鲍臻双刀在手,一刀快过一刀的见招拆招。他的身法轻盈、灵巧。好似入水的鲢鱼般,围绕在墨璨的周身处,二人合力,将攻击而来的十数把兵刃一一化解。
“两短一长的钢刀,在二人的配合下,好似一张由刀影编织而成的巨网,不退反进,对着众人就罩了上去。”
一时间,十数人竟被他二人逼得是连连后退。虽仗着人多的优势,暂无折损,但其中的一多半人,或多或少这身上都挨了几道血口子。
反观墨璨与鲍臻二人,前者是越打越起兴,后者更是在得到墨璨这一大助力后,打的是越顺手。
当丘壑回过神后,将注意力重新投入战场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叹了口气,在心里暗道:“罢了,鲍臻有此人相助,我等今日再无胜算·······”
想罢,丘壑对着众人大喊道:“住手·······都住手········”
他想住手,可事情哪能随着丘壑的意愿走。换句话说,墨璨才打出兴致来,正在用这些难得的对手,打磨自己的招式。如此一来,他且能任由丘壑说打就打,说撤就撤。
眼看对面攻击的众人就要收手,墨璨不依不饶的紧追而去。单手刀连动,雄浑的内力倾泻在了钢刀之上,身法如鬼魅般粘了上去,让众人根本就没办法抽身离去。
墨璨不放,鲍臻自然也不可能丢弃帮助自己的人,独善其身。这下倒好,原本的追击者,变成了被追者。主动攻击,到头来掉了个,变成了被动防御。
短短瞬息之间的差别,宛如云霓。墨璨是刀借人力,人随刀走。拧身游走间,刀似游龙般,擦着众人的胸腹而过。
此刻的墨璨,志不在弄死这些人,而是要借助这些人的攻势,完善招式的生涩之感。
所以,他后续的攻击,并没有招招致命。尽管如此,每一刀下去,十数人当中,准有因为又新添伤口,而咧嘴闷哼的。
见自己的喊话无用,自家众同门又时不时的响起痛呼之声,让战圈之外,捂着胸口的丘壑,心中升起了焦急之感。
他有心想退,奈何以自己的功夫,打不过那横插一脚之人。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住。真可谓,急的他是抓心挠肝,却又束手无策。
最后实在没辙了,丘壑对着鲍臻,沉吟了片刻,喊道:“小········小师弟,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停手吧!”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害鲍臻一家的,是门主夫妇,并不是这些同门师兄弟。鲍臻本身的为人,就不是那等善杀好斗之人。
加上后期被暗算,男儿的血性之气,早已被削弱了大半。此刻忽闻同门大师兄,竟用上了恳求的语气,鲍臻的心中一软,手下可就放慢了度。
侧身摆腿,将一位同门师弟踹飞出去后,鲍臻身形一晃,拦在了打得正酣的墨璨身前。
他倒没敢出刀去拦,对方与自己素不相识,却肯仗义相助。光这份恩情,就让鲍臻不可能对他动刀。鲍臻是瞅准了墨璨的攻击间隙,才迈步过去的。
身前突然多了个鲍臻,让正准备来一招力拔千斤的墨璨,收招、斜着站在了原地。
他皱起眉头看向了鲍臻,率先开口问道:“你这是何意?”
鲍臻对着墨璨,兰花指相互一交叠,惭愧的拱手,娇声细语的开口道:“多谢兄台仗义出手,兄台的大恩,鲍臻感激不尽。但·······这些人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弟,素日对我均是照顾有加。今日之事也纯属受命于师门。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他们离去吧!鲍臻······谢过了!”
这鲍臻本身人长得就······水······面容清秀,眉眼含春。如今这比大姑娘还大姑娘的做派,外加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
听得墨璨浑身当即就是一个激灵,原本的满心怨气,被鲍臻这一番求情,弄得散去了大半。
墨璨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的他,又实在受不了面前鲍臻这副女儿态。强忍着背后直麻的怪异之感,啪嗒的一声,将手中长刀丢在地上了。
他抱着膀子退后几步,斜靠在一棵树上,开口道:“这是你的事,既然你说不打了,我这个旁观者,自然没什么意见。但,你可想好了,若是放任这些人离去,日后难免在你落单时,他们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鲍臻闻言,轻声一叹,姿势不变的开口道:“我鲍臻做事,恩怨分明。今日,承蒙兄台相救,令鲍臻脱离困境,请兄台稍等我片刻,我与众师兄弟交代清楚,再答谢兄台的大恩。”
说着,鲍臻给墨璨鞠了一躬。
随后,鲍臻转过身形,看着那个个带伤的众人,语气可就没有对墨璨那般客气了。
他冷冷的开口,厉声道:“今日,我念在往日的同门之情,放了你们。至此之后,我鲍臻与磐石岭再无瓜葛。日后若是在碰上,绝不会在留手。你们回去给祖茂夫妇二人带句话,终将有一日,我鲍臻会去找他们这对奸恶之辈,为我鲍家满门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