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女子,要那个做什么。”
段垂文站在那里,两根骨节分明的长指勾着裤腰,手背的青筋与分明的肌理相衬,再配上那副略为不解的表情……
“咳。”
夏侯芷再度清了清嗓子,“可能是我……宫里面比较常用,咳,没事了,你请便。”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害羞这个词明明早就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
何况,又不是第一天看到对方没穿衣服的样子。
船舱水牢时,光线昏暗,半遮半掩的上了药。
后来目睹他赤着上半身挖取箭头,包扎伤口。
哦对,在那之前,还亲自给他渡了气。
刺激的事,根本没少做,她现在觉得别扭,是不是有些太……晚……
哗啦——
躯体没入热水的声响传来。
夏侯芷立刻假装喝茶,可低头的瞬间还是不可避免地瞄见了什么。
“噗……”
含在嘴里的热茶顿时喷出。
段垂文闻声望去,只见对方抬袖遮脸,肩膀一耸一耸地,显然在呛咳,许是皮肤太过冷白,露出的颈侧染上了一层绯色。
“这水刚烧的,可是烫着了?”
他不禁有些后悔没事先提醒到位,虽然在实际相处中,了解到夏侯芷并非特别骄纵,但到底是当今太子,既然邀人家到家中做客,理应更加细心周到才对。
“记得柜子里有些相关的药膏,你稍等,我……”
听到哗哗地水声,夏侯芷顾不上拭去唇角的水渍了,连忙阻止:“不用了!我……
我没事。”
“真的吗?不必觉得麻烦。”
“真的。”
她微笑着看向对方,一双凤眸弯成月牙儿,直直地盯着段垂文的脸,一瞬不瞬。
所以,千万不要从桶里出来了。
就有些东西吧,到底是不常见,虽说有心理准备,毕竟和想象中的……差距甚大,感官上,还是多少有点承受不住。
另外就是,假如段垂文知道实情,以他正直严肃的性格,其震惊和自责程度,可见一斑。
这么一想,心虚之情排山倒海地袭来。
夏侯芷倏地良心发现,觉得自个儿有些过分。
此种行为,就好比骗着得道高僧吃下一只掺着肉的素包子一般……
哗啦——
又一阵水声。
眼前之人沐浴,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
简单,迅速。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和繁琐的讲究。
可也正因为如此,带给了夏侯芷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最原始,最直白。
引诱着她忍不住一窥再窥。
罢了,反正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
这样……应该不算对不住他日后的那位夫人。
堪堪冒出头的良心,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又吞了下去。
从坐如针毡到老神在在,她适应良好,只花了不足半盏茶的光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