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与那柔弱的东琉王族显然不同。
虽说武艺不精,但轻功和头脑,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身居高位,把持朝政,玩弄权术于股掌之中。
这样的一个人,哪里需要他……担忧。
段垂文闭眼甩了下头,将多余的杂念抛之脑后,专心观察起事态的发展来。
他要确定,最后拍走夏侯芷的,是那位吴爷。
这一场,果然非常激烈。
叫出的价格,已经接近天价,可几方仍在坚持,谁都不肯放弃。
不过,段垂文发现屈婆的神色明显不大对劲,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像是对结果并不是很期待。
“十九号贵客,一万三千两……”
妇人正报着数额,忽然,一道嚣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让他把面具揭了,本官……咳,爷我出两万两!”
屈婆掀起眼皮,看向声源方向,用着依旧恭敬却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抱歉,压轴藏品的规矩,请您遵守。”
“不看一下真面目,万一另外半张脸有瑕疵怎么办!”
“这您放心,莳花楼从不做毁信誉的事。”
夏侯芷靠坐在笼中,屈起一条长腿,听着那一来一往的对话,心中不免暗暗发笑。
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真有意思。
看样子,此楼背后的靠山很大啊,大到连一般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看见他的脸,你们最好——”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却
又各自心中有数。
一时间,场中鸦雀无声,屈婆拢了拢宽袖,微笑着打破沉寂:“各位,可以继续叫价了。”
当数额翻到两万五千两的时候,众人的热情渐渐消退了下去,直至不再有人举牌。
“恭喜二十号贵客,拿下本场的最佳藏品——鸢尾!”
夏侯芷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寻到相对应的看台号。
她的眼力或许不如这妇人,但也能看得清,那块木板上空空如也,分明什么都没写。
唇角浅浅扬起。
很好,小玩意儿咬钩子了。
“哎呀,吴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屈婆子快步迎向男人,笑得跟朵风中雏菊似的。
吴元青并未寒暄,而是径直走到铁笼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里面一脸“怯怯”
的美人儿,末了点头道:“果然是个好货,大人定能满意。”
“下次若要藏品,还请您事先打个招呼,您看这……”
屈婆跺着脚,轻叹了口气,“如果被其他人知晓了内幕,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您也知道,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咱们有大人照顾着,但要真出了事,远水到底救不了近火呀……”
吴元青乜去一眼:“提前说了,你们能舍得拿出来?”
当然舍不得,几万两进账呢,现在可好,一个铜板都没挣着。
屈婆子心里头默默腹诽,脸上笑容依旧:“瞧您这话说的,大人的要求,咱们哪敢不从。”
“哼。”
吴元青轻嗤一声,显然不信。
不过货
已到手,他也就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计较,随口转达了几句许诺后,即带上铁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笼子被罩上了黑布,本就是夜晚,如此一来,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夏侯芷索性阖上眼,静静地坐在一角,听着外面喀嚓喀嚓的车轱辘声,以及不远处的对话。
“吴爷,咱们手上那么多漂亮姑娘,大人若要,挑一个送过去便是,为什么要特地跑来蹲这一个啊,他甚至还是个带把儿的,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