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三人去了趟婳轩,轻驾就熟找了白净时,要他给尘清画一幅画。
小伙计找上白净时的时候,白净时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书本盖着脸小憩。领口微敞着,整个人都显得懒懒散散,没个精气神儿。
“我说了,最近不接单子。”
小伙计赔着笑脸,整个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白画师,这客人指名道姓要您给他们画画,还说……”
小伙计说着说着就迟疑了。他是婳轩新来的伙计,他没来婳轩的时候就听过白画师的大名,被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心中自然就对远近闻名的白画师心生敬畏,也是他走运,往日侍奉白画师的侍从回家成亲,他就被白画师选走,顶了那个位子。
小伙计心中的白画师形象高大伟岸,对白画师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
小伙计支支吾吾不说,白净时出口问:“可是什么?”
这回小伙计倒是愿意说了,深吸一口,从空气借来一股气,将客人的话说了出来。“客人说,他们与白画师是旧相识,让我只管来找您,您定会答应的。”
可人这话,说实话有点厚脸皮。
小伙计可是打听过的,白画师至今独身一人,在京城举目无亲的。白画师出名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亲戚来打秋风也太晚了。
反正小伙计是不信什么旧相识的。
“旧相识?”
白净时拿来脸上的书册,一抹粉色翩然从书中落入白净时的衣襟上。手指轻捻起那朵风干桃花书签,大概是真的困乏了,双目轻阖,阳光打在白净时半边脸上,半明半暗,晦涩难明。
小伙计的脸都笑僵了,现在只能拘谨地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是不敢看白净时。
谁家五十好几的男儿还跟二三十的儿郎一个样啊!
那通身的气势。
小伙计不敢看白净时,白净时就随意多了,不紧不慢将桃花放入书中才起身,打着哈欠,扶着腰走远。
“那就叫他们上来吧,也叫我好好看看,我的旧相识。”
得到准话,小伙计忙不迭点头,“是。”
下楼要将人叫上楼。
师兄妹三人的长相不说惊为天人,却也是极为出挑的,风格迥异的美人在一起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可能是气势使然,竟没人敢上前搭话。小伙计给三人引路的时候就被那些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假装若无其事的在前揣了一下手,暗暗压下汗毛。
小伙计是被美色迷昏了头,被人家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看就心软,答应要去白画师面前说说话,只能说现实出乎意料。
现下清醒了,在心里骂自己,要自己以后警醒着点。
不然和白画师说的,多吃点藕,长长心眼,不然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白画师,好久不见呀!”
梦秋见到白净时就笑眯眯开口喊人,一副熟稔的样子。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净时见到是梦秋只是有些吃惊,吃惊梦秋的厚脸皮。
他们是第二次见吧。
秉持着职业素养,白净时礼貌颔,示意他们落座,小伙计会意出去端茶点。
“确实许久未见到小友了,都变成小友的旧相识了,真是白某的荣幸。不知小友对两天的画可还满意?”
白净时一边沏茶一边带着职业假笑问梦秋,还“两天”
这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节。
梦秋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慌乱与心虚,从善如流地道:“白画师的画名满京城,我怎么会不满意,这不是因为太满意就又来找您画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