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钧适上前一步,冷冷地用目光睨着步轻歌道:“逆女!”
他不会轻易动手,但非常擅长冷暴力,曾经只要纪潇做事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纪潇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会惶恐无措,然后揣摩着他的心意,把事情都做得符合他的意思。
步轻歌笑笑,还没做什么,俞少萤已经拦住他道:“你是什么人,公堂之上,如此呼喝?”
纪钧适却只对步轻歌道:“逆女!竟然让你自己的亲生哥哥上公堂!”
堂上的主审官道:“堂下几人?所为何事?”
俞少萤上前一步道:“我从街上路过,此人为毫毛小利,便对无辜之人下毒,痛下杀手,我救了那人……”
她话语一出,纪钧适轻视道:“你个小娘子,说话倒是大言不惭,我纪家的毒药,你一个照面便能解了?好大的口气!”
俞少萤正色道:“那人口不能言,断肠草和逍遥花都能做到,但他的阳池穴硬,这便是断肠草的效用。”
“他面色青,同时耳中出血,这就是三步银珠花造成的。”
“解决了这两种毒,其他的便不是大的问题,你说,我说得对也不对?”
纪钧适一惊,转而指着步轻歌道:“是这个逆女跟你说的吗?”
步轻歌抬手给他的手指撅了。
纪钧适一声惨叫。
步方海曾经也干出这样的事情,只是当时步轻歌还没多少武力值,不得不虚与委蛇,现在嘛,只把他的手指撅了,算她心慈手软。
纪钧适大惊:“你!”
主审官道:“堂下小娘子,怎可这般放肆,藐视公堂?”
“回大人,”
步轻歌上前一步,指着纪钧适道,“此人含血喷人,一再污蔑我是他家女儿,我自有生身父母,如何能忍得他这般言语?行止失当之处,请大人海涵。”
纪世涛道:“纪潇,你竟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了吗?”
俞少萤驳斥道:“胡言乱语!”
她对主审官道,“我与步娘子同郡,她自来便是这个姓名,在冯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主审官迟疑道:“冯阳,步娘子?”
他看向步轻歌,“你就是那个钦天监中算天时极准的步女官?”
步轻歌拱手道:“不才姓名,竟也能被大人知晓。”
主审官道:“久仰步女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言语之中对她有一种格外的客气。
步轻歌笑笑,这不就好办多了吗?
她指着纪世涛道:“此人毒害他人,请大人明查。”
纪钧适不能再纠结步轻歌的身份,此刻自行把断指接上,但还是嘴硬:“大人既知此人,如何不知我上京纪家?草民绝不相信,若无此女帮助,区区一个小医女,能解我纪家的毒。故而,我儿纪世涛下毒之事,绝无成立的可能。”
按理说他应该纠结人证物证,但他纪家以毒立身,被人如此轻易化解,不啻于被打了全家上下的脸面。
步轻歌道:“既然如此,我请主审大人不妨让你们比试一场。若少萤输了,我们便认了你儿子没有伤人,若少萤赢了,就请你儿子以杀人罪入监牢了。”
在自己的亲生儿子和纪家脸面之间,纪钧适选择了后者,反正他儿子侄子都不只一个。
主审官问纪钧适:“你既然如此自负,此举如何?”
纪钧适道:“愿同她比试一二,但,”
纪钧适补充道,“此女虽然口口声声非我纪家人,但明显精于算计,不可叫她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