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餐桌。
这边陈雨继续向闺蜜嘀咕、
“我刚才说,郎因叫我过年带孩子回他爹妈家,当然免谈!”
她气鼓鼓,扯下包着头、吸完水的浴巾,揭开咖啡的杯盖,猛灌一口,咽下去,凝着眉,“我下次给你带点我最新现的好东西,咖啡原液。加水就是美式,加奶就是拿铁,京东做活动,两袋14o,平均下来,一杯咖啡成本才五块。”
曾文文不明所以,但知道肯定又是陈雨现的新玩意儿。陈雨日常的快乐都靠各种小科技撑着,什么会自热的鞋垫啦,自动会炒菜的智能锅啦,自带题词功能的自拍软件啦,统统是她推荐给曾文文的。
“所以你们吵架了?”
曾文文得出结论。
“不算,我让他自己找理由回绝他父母,我要回潞城过年,甜甜也要跟我去,过完年回来,甜甜可以去见爷爷奶奶,我不可能去的。”
陈雨平静说出春节安排,这也是,一小时前朗因接受事实给她狂微信,讨论的主题。
曾文文知道,陈雨和郎家父母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除了寻常意义的婆媳矛盾,陈雨耿耿于怀的事儿罄竹难书,此时,对着一路看着他们走过来的曾文文,陈雨掰着指头,再一次补充细节。
“我怀孕生娃那段时间,我妈从老家来伺候我,他们让我妈睡阳台。”
那时,陈雨还和公婆住在一起。
“之前,单位体检,我有个囊肿,我婆婆偷偷看我的体检单,还给我妈打电话,说你女儿是不是私生活不检点?”
“我妈病的时候,在新谊住院,我婆婆给郎因短信,说少管他们家的事儿,就是我们家。”
陈雨解释清楚人称。
“不是,”
曾文文一头雾水,试图梳理疑点,“囊肿和私生活有什么关系?”
“对啊,有什么关系?”
陈雨反问,时隔多年,她脸仍涨得通红。
“你公婆不是知识分子,文化单位退休的吗?”
曾文文放开咖啡纸杯,搂紧四叶草抱枕,满眼不可置信。
“人的好坏、格局和知识多少没有关系,博士也有俗不可耐的人。”
陈雨看白痴似的看曾文文。
“也对。”
曾文文点点头。
“我婆婆坚信当年我和郎因闪婚,有所图,否则不会那么快。她历史系工农兵学员出身,曾说,事物的展规律是如何开始就如何结束,从我们刚结婚时,就说,你们这么快结婚,也可能这么快离婚。”
陈雨气极了反笑。
“有所图?郎因有什么值得你图的。”
“你是不知道,他们家动不动还说,你们汉人,他们平民……”
“对对,我前不久看了一个短视频,公交车上,一位北京大妈搬出自己是皇族后裔的名头歧视外地人。”
曾文文想起一个热点新闻。
“一样,”
陈雨不住点头,眼神流露出怜悯,是怜悯遗老遗少的那种,“刚结婚的时候,我觉得有趣,没成想,他们真心那么认为,规矩特别多,比如,说媳妇儿不能让长辈见到屁股,出门得退着走出去。”
说到这,陈雨放下咖啡,站起身,做示范,正面对着曾文文,背面对着门,两膝弯着,一小步一小步往后退,退了一米,就被曾文文笑岔气叫停。
“回过头说囊肿,我婆婆打定主意认为我有问题才急着结婚,囊肿就成了铁证,我妈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我姐听说了,专门打来电话,和我婆婆大吵一架。我婆婆打那儿起,把我们一家都恨上了。”
“你姐口才好,见人见鬼,都能拿得出合适的态度和语言。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曾文文从陈雨口中,听过不少陈晴的事迹,她在出版社管理一个十人的团队,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