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换上寝衣的月见被抱出来,头散开,她的头还是显的,瑶珠亲自为她干,这才抱上榻,月见立马扑进贺怀远怀里:“爹爹一起睡!”
瑶珠的脸一红,撇嘴说道:“月见听话,爹爹有自己的卧房,我们的榻太小了。”
“大,大的!”
月见激动地从爹侈怀里起身,顺势一滚到了榻上,张开手脚呈现大字形。
随后往右滚,骨碌碌地滚到靠墙的位置,又张开手臂,两眼瞪得老大:“娘亲,看!”
贺怀远险些笑出声来,闺女是用自己的身体丈量了床榻,证明这地方足够一家三口。
瑶珠又好气又好笑,姑娘的心是彻底被她爹夺走了,言行举止中就下意识地偏向于他。
贺怀远压抑住想要扬起的嘴角,看着一脸真挚的女儿,暗叹她是来报恩的孩子,爱怜地掐掐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不许。”
“娘亲,坏!”
月见立刻激动地坐起来,满脸委屈地看着瑶珠,不知道想到什么,眼泪哗地涌出来,但挂在眼角要掉不掉:“虹儿和爹娘一起睡。”
瑶珠的脸色陡然一变,女儿说的虹儿是她的小玩伴,圣药门师兄家的女儿,比月见大。
那姑娘的语言利索得很,已经能说不少话,这句话竟能让女儿记到如今。
“月见,爹听你娘的。”
贺怀远忙将女儿抱在怀里:“要是她同意,我睡你左边?”
这是暗示瑶珠,就算同睡一榻,他们中间隔着女儿,一左一右,井水不犯河水。
瑶珠这才动摇,再看黯然神伤的月见,终于软下心肠:“好吧,留爹爹一起睡。”
月见欢欣得不行,从榻上站起来,从后面揽住两人的脖子,小脚不停地蹦起,她由内心而的欢喜令人不禁跟着流露出笑意。
有了女儿的助攻,贺怀远极是机敏地起身:“爹爹去洗漱,然后再过来。”
“爹爹在这里。”
“衣裳不在这边,爹爹去去就来。”
打贺怀远一走,月见就坐在榻边巴巴地望着房门,生怕爹爹爽约,看着女儿这千盼万盼的样子,瑶珠心口酸,再联想起萧天洛的话,突然有如万箭穿心。
眼下月见还是私生女啊,父母无媒无聘,苟合后生下的孩子,没有婚书,月见也未能上贺家的家谱,也没有鱼符,如若上面没有母亲的身份,她的身份依旧会蒙上一层尘埃。
仅仅是在圣药门,还全是同门,月见就曾经遭受过他人的鄙夷,这里是大楚了。
她这些天在高门大户里也见识了种种规矩,从她们的言谈举止里也能瞧出她们对身份地位的执着,对所谓低等身份之人的轻视。
所以,要让月见也变成被人轻视的那一类存在吗?
瑶珠的眼角微微涩,抱起了月见,其实,她还是喜欢贺怀远的,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总觉得让他白白得了女儿,自己受过的两年多的苦楚像是个笑话。
今天萧天洛与祝久儿的提点让她醍醐灌顶,骤然间知道还要为女儿着想,这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