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桐抬手一点,一股淡到肉眼无法看清的黑气便从季濯池的眉心飞了出来。
季濯池只感觉头脑一清,连忙道,“多谢前辈,只是这是何物?”
“噬心魔。”
希桐道,“这种魔族会无限放大内心的负面情绪,以玩弄人类的记忆和灵魂为乐。”
“噬心魔…”
季濯池低头沉思。
“现在可想起来你是谁了?”
希桐问,这是塑心一贯的把戏,之前夏晨泽同蓝河之事他也是如此做的。
“先前的记忆一片混沌。”
季濯池艰难地摇了摇头,“我醒来时,手边有一沓纸片,上面写了我名陆卡,字万顷,乃是合同宗擎烛尊者座下的三弟子等等之类。”
“因为十年前的一件事被罚镇守万魔渊,前不久被大魔所害,因此殒命。”
季濯池回忆道,“‘我’死前十分不甘,便想到使用禁术夺舍他人,想要混进合同宗,再伺机报复。”
“种种迹象,违和感十足,我实在不敢相信。”
季濯池回忆道,“我便带上身边的行李,来到了合同宗。”
“前不久恰逢外门的大师兄采买,我便借机混了进来,想要探查真相。”
季濯池轻出了一口气,“不巧遇到了荆北正,就是刚刚那人——他好像认识原本的我,也是从他口中我才得知了我真正的名字。”
“我本来想要同他解释,奈何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门心思地认定了我在装疯卖傻,时时口出恶言。”
季濯池无奈道,“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手自保。”
“我明白了。”
希桐点头,“你可还记得你是在何处醒来的?”
“平靖镇。”
季濯池回答道。
“你喜欢仿生人?”
希桐唐突地道。
“什么是仿生人?”
季濯池疑惑地反问。
“无事。”
希桐道,“就是有吸尘器的傀儡。”
“原来前辈是说那个。”
季濯池不好意思地笑笑,“自然是喜欢的。”
“但我刚刚结婴,不知道能否和诸位前辈一较高下,季军更是想都不敢想。”
季濯池道,“但我也要奋力一搏,不会白白地把小一拱手相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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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在大殿中,听那荆北正似乎十分笃定,你绝对不可能结婴。”
希桐问,“这是什么原因?”
“这个啊。”
季濯池挽起袖子,“前辈可听闻过‘华胥’?”
“自然。”
希桐颔,何止是听说过,华胥可是他亲眼盯着弄出来的。
季濯池摘下右手腕上的腕带,露出一道还带着缝合线的狰狞伤疤。
“原来如此。”
希桐道。
修者修行讲究自然之道,每一根经脉都暗合天地运行之理,若是经脉堵塞缺损,很难于修真一道上有大造化。
这也是为什么修真者很少有歪瓜裂枣的原因,长得奇形怪状,经脉也很难圆通如意,大多难以迈入修真界的大门。
季濯池这样显然便是之前受过大伤,希桐目测了一下,大约是伤到了桡神经。
不管是练剑还是炼丹制符,都对手部的精细度要求很高,季濯池伤的还是右手这样的惯用手,难怪荆北正会如此笃定他一定废了。
想必吸尘器之说也是从华胥中听到的。
看来顾与归他们做的不错嘛,希桐轻笑,这才是他的初衷。
以世界之外的力量,挽救那些不应离去的生命。
希桐觉着自己回去得找找那位在华胥还想着给异世界邻居做手术的医生,给他送个锦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