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就是造着玩。
刀币的币值一落千丈。
在证券交易所附近大多数野蛮生长的高利贷者的财富都是以刀币计价的,他们都破产了。
刻骨寺整个宗门已经宣布破产,本寺的富丽堂皇的寺院被人扒了个干净。寺僧们化整为零,进入了全宗门大躲债的新时期。还好,他们的祖传功法给了他们以天下最强的逃跑能力。
桃斋公司这边用大约一戈币兑换一刀的汇率,赎买了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刀币,即便如此,刀币的持有者们还感恩戴德。
就此,刀币真的退出了流通,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子母券也大部分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了废纸。
最聪明的极少数人,是在热战之中及时地抛售子母券拿到刀币,又及时地抛售刀币拿到戈币的那一群。
不过,子母券并未完全消失,因为子母券的价值原则是,它的几十份、几百份合起来可以组成一张排队券,拿着排队券可以去找司马吞蛟免费代练。
现在司马吞蛟处于失踪状态,这个免费代练的许诺变得缥缈起来,但还是有很多人相信。子母券仍然在黑市之中流通着。
李木紫、净草前去大沙漠中,找到钱飞记住的方位,拾回了卜延太等三人,尽数关押。
鹤伴园、石英峰剩余的高层,大约有一半顽抗而被击毙,或者四处躲藏,有一半是被抓了起来,分别被灵霄殿、火山寺、黑石山、灰白府囚禁着。
鹤伴园和石英峰等宗门,总还有一些坚持活着的传统派,就是喜欢养仙鹤、喜欢计算圆周率的那种。这些传统派之中推举出了新的掌门,重新执掌各自宗门。
盾构机的机娘获得了桃斋公司的谅解,回到了公司里工作,领了身份证,定了岗位薪水。
她很开心。
她身上的人身价值,约合四百六十亿戈币,公司同意把其中六十亿戈币算作赠送给她的嫁妆,但其余四百亿则需要从她的每月薪水之中分期扣除。
如今钱飞并不能对公司大事一言而决了,这是公司整体的决定。虽然不知道要换几百几千年,但盾构机的机娘表示有信心把它还完,以钱总为榜样。
……
这个年关,是动荡的,也是喜庆的。
除夕这一天的下午,债务部女郎们聚集在宽敞的病房里。
钱飞还下不了床,躺在房间中央的病床上。
灰白府的小道君也来了。他说“我记事以来,这是最好的一次除夕。”
冯瑾顶着黑眼圈拿出账本,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
过去的五六天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挑战精力方面的极限。
今年年关要偿付的债务本来就很多,兑换刀币、清查证券交易所的事情她也没有搁下。钱飞还对她说,想把今后的债务也还清,一句话又多了一大堆工作量。
冯瑾把快要翻烂的账本摆在膝盖上,在深沉的疲惫中,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矍铄精神,双眼闪闪亮,嗓音嘶哑地说
“只要是能找到债主的,都还清了。”
债务部今年年关需要偿还的欠款为两亿五千九百万刀左右。
这笔钱,早在货币战争的时候已经筹齐。
在此之后,从即将到来的新年开始,往后几年里合计需要偿还的总欠款还有一亿三千九百万刀左右。
听到冯瑾念出这些数字,让女郎们都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柱升起。
不是因为这些数字太过沉重,而是这些数字轻飘飘得可怕。
经济战争打到现在这个地步,连大道都磨灭了。原本能压倒英雄汉的“多少万刀”
的数字,现在已经褪色,正在失去意义。
在半个月之前,一刀币能够兑换九百十一四戈币,现在一刀币只能兑换一戈币。
其实天下商行所铸造的刀币,其内含的灵石价值通常相当于刀币本身面值的一半,融了也是值钱的,并非彻底的信用货币。
不过,那些“老刀币”
现在真的被很多持有者融成了灵石,进一步加了它退出市场。
而且,死了那么多真人,他们体内的真气化作漫天飞散的灵石,被数不清的人从泥土里铲出来,回归市场,以戈币计价的灵石价格也是大跌。
卜可平后来铸造的刀币,就不那么讲究了,冯瑾拿到铸币炉鼎之后,故意为了毁灭刀币,更是变本加厉地造出劣币来。
你说你的借据上写着一百万刀币?没问题,我印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