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听得这四个字又惊又疑,伊宁继续道:“循道而行。”
循道而行?梁穗双眼迷茫,还是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鄢聪开口道:“人家道士都是干什么的?行走于山野间,观山望水,求符箓,卜吉凶,一则清修己身,二则为百姓消灾祈福,治病除害,这是你钟离观老祖走过的路,你难道不知?”
梁穗大悟,顿谢道:“多谢玄女阁下,鄢前辈点化,梁穗明白了。”
其余正在洒扫的弟子转过头来,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陶有金忽然抱着鸽子,一路跑来,朝着伊宁喊道:“伊宁,那赫连飘找着了,找着了!”
伊宁走过去,掏出鸽子腿上的信筒,看了信后,眼神一凛,白梨莫名打了个寒颤,刚刚好像有杀气冒出。上次找到的是赫连飘出没位置,这次找到的是具体位置。
京城,枢机院内。
徐经已经回来了,脸色还是不太好,右臂被夹板绑着,屁股下还有轮椅,正被人推着进入大厅。
大厅内,有人早就等着他了。
“圣上……圣上,臣罪该万死!”
徐经看见眼前人大惊,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从车上滚下,匍匐于地,叩拜不止,涕泗横流。
“扶他起来。”
皇帝轻轻抬手,然后顺便看了一眼左右,齐宣会意,让一旁闲杂人等退下,这厅内就剩他们三个人了。
待徐经被扶着坐上轮椅,皇帝直勾勾盯着他,开口道:“徐经,你这是被伊宁打的?”
徐经低头道:“回圣上的话,正是。”
“何故招惹她?”
徐经闻言一惊,“招惹”
二字说出来,皇帝偏向谁已是一目了然,他思索着该怎么回答。
“回话!”
齐宣喊了一声,徐经慌忙道:“回圣上的话,是臣自作聪明,想把那董昭拉拢过来,不料招了那伊宁的忌,故而在青莲山下,与她遭遇上了……”
“只是如此吗?那沧州,开封城,小柳镇又生了什么呢?”
皇帝依然盯着他,这让徐经如坐针毡。
“沧州是左封显……小柳镇也是左封显!他喜欢外庭春纺司的白梨,心怀怨怼,故而做此拿捏董昭之事!”
“哦?左封显喜欢白梨?”
皇帝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看来是朕的错了……叫你们给董昭送个女人,你徐经把白梨当谍子打进去,左封显就不乐意了,就对董昭下手,然后又不敢杀了他,只是玩些鬼蜮伎俩,来恶心他,对吗?”
徐经低头不语。
“很好,这样一来,朕想拉拢的人被你们搞成了敌人,难怪她会生气护短,把你打个半死,你说是不是?”
皇帝已然站起了身。
徐经抬头道:“圣上,臣固然有罪,但那伊宁,自去年来,行事乖张,好恶杀官,多有罪愆,古人云,侠以武犯禁,那伊宁已然公开与朝廷作对,当剿灭之!”
皇帝闻言,微闭的眼睛一睁,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徐经身后,说道:“先帝之前,并未对江湖武人有过多的重视。先帝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些好勇斗狠,身手比常人强些的武夫罢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些江湖武人,有朝一日会占名山,收流民,兼并田地,且不时与官府产生摩擦。先帝那时认为,这不过也是癣疖之疾,他们远不如朝廷势大,毕竟,一群武夫,又怎么打得过训练有素的甲士,故而遣兵剿之,果然不堪一击,遂渐渐不放心上。”
“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