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奴家,双亲跟弟弟都没了,纵使嫁出去,亦是受夫家欺负的命,我看公子为人正直,是个好心肠的,又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还是跟着公子好,哪怕鞍前马后,端茶倒水。”
董昭犹豫道:“这……”
女子眼中泪光闪闪,说道:“莫非公子嫌弃奴家?”
“不不不。”
董昭连连摆手,“只是在下身负血海深仇,保不齐哪天就要身死江湖,跟着我漂泊只怕难有善终。”
女子道:“公子的仇便是奴家的仇,公子若死在江湖,奴家亦陪你去死便是。”
董昭心头一震,好一个烈女子!
董昭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道:“奴家姓白名颜。”
“黑白的白,颜色的颜?”
白颜道:“对。”
董昭道:“你……当真跟我走?”
白颜道:“当真。”
董昭抬头望天,心有所思。
翌日,董昭出钱买了棺材,给她家人下葬,白颜祭拜后,便拿着包袱随董昭上了路。
白天董昭再看白颜时,才现她长得也很高,就比他矮一点点,而且这女孩天生丽质,皮肤白的不像话,眉毛弯弯,又细又黑,眸子闪动,又黑又亮,随便瞟来一眼都让一般男子心动不已,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身段更是好的没法说,怎一个风姿绰约了得。虽然穿着一身粗布白衣,头上就插了根木簪,但怎么也盖不住那盛世美颜。
董昭问她多大,白颜说二十,之前嫁过人,后克死了夫婿,被赶回来了,所以住家里。
两个人一匹马,董昭牵着马没骑,白颜就背着包袱跟在他后边,一句话都不说。
走了几十里地,眼看又近黄昏,白颜有些饿,捂着肚子,但肚子还是不自觉的叫了出来,董昭翻着包袱,找出干粮,分过去,白颜接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吃吧,没事。”
白颜道:“这附近可有城镇?我想洗澡……”
董昭望着远处的原野,放眼望去,只有几间错落的农家,便道:“我们过去借宿一宿吧,给些钱,应该够你洗个澡了。”
敲开一家农户的门,开门的是个老汉,后边跟着个老妪,董昭客客气气的说明来由,然后塞给老汉一块碎银,老汉便给她们扫出一间偏房,老妪便去做饭。
傍晚,四个人坐在院子里,简易餐桌上,只有咸菜,馍馍,一盘野菜跟一盘萝卜,以及一盘煎蛋。白颜吃了口野菜,皱了下眉,董昭却道:“老人家能拿出这些吃食,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汉道:“年景不好啊,去年说是江北受灾,可河北又能好到哪里去啊,就这野菜,其实这东西只是没毒而已,又苦又涩,一点都不好吃,可刚长出来,地里多的是人抢着挖呢。”
董昭没做声,把鸡蛋一分为三,两份夹到两个老人碗里,一份夹到白颜碗里。
老妪连忙道:“小伙,这使不得。”
董昭道:“使得,使得。”
白颜默不作声把碗里的鸡蛋分为两份,夹了一份给董昭,老汉见了笑道:“你们小夫妻如此情深,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