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确实是女人才能发出的声音,矫情中带着妩媚。
我闭着眼,静默不动,等着它找上门来。
但凡脏物,贪恋活人的东西只有两样,要么是性命,要么就是阳气。
宋大头在这睡了两天没死,那就说明,这屋子里的东西,要的应该是阳气。
“呼。。。。。。呼。。。。。。”
喘息声越来越近,刚开始听,还有一种小寡妇故意卖弄风情的感觉,可听得多了,一声比一声压抑,最后声音变得沙哑,如同病入膏肓的老太婆嗓子眼堵了一块绝命浓痰,让人心烦意燥。。。。。。
此时眉心开始发紧,咽喉和脸颊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我知道,时机到了。
“美女,等你多时了!”
我猛地一睁眼,微微一笑。
果然,就看见自己口鼻的正上方,正悬着一个一身红裳的女人。
这女人面似白霜,眼如红丹,唇齿间半含半露着一节舌头,鲜红欲滴。
这女人突见我睁开了眼,双眼圆睁,噗的一口,血红的大舌头弹射而出,足足有一尺多长,湿漉漉滚着粘液就朝我脖子上袭来。
我淡定一侧身,顺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四棱钉,迎着这大舌头就是一针,此乃镇邪利器棺材钉。
轰的一声,一股黑烟升起,女人的半截舌头已经被灼烧的乌黑,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摊脓液。
女人惨叫一声,动了大怒,飞悬到了半空中,身上那红色的长袍簌簌抖动,顿时,我眼前一片赤红,浓腥刺鼻的血雾漫天而降,视野了除了红色还是红色,血雾所落之处,皆是浓烟滚滚,灼痛如硫酸盖脸。。。。。。
“既不束手就擒,那我只能取你性命了。”
我猛然翻身起来,从身下的床上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金钱剑。
这金钱剑乃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以卍字绳花串好的剑形法器,铜钱上至秦半两,下至民国通宝,合千载市井阳气。
那女人一见金钱剑,瞬间慌了手脚,桀桀呓语道:“你是天师?天师宽恕。。。。。。”
宽恕?
你见过那只狸花猫宽恕过老鼠?
我二话不说,将金钱剑舞出一道剑花,便狠狠打了出去。噗嗤一声,黄光四射,正好在其当胸穿身而过。
一刹那,女人好像被分尸一般,那瞪着红眼珠的鬼头咕噜咕噜朝我滚了过来,咔嚓一口,咬在了我的脚踝上。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
一股寒凉剧痛传遍全身,我就感觉自己浑身一颤,眼前乌黑,等瞳孔再亮起来的时候,这阿飘已经消失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安然无恙。
本该握在手里的金钱剑竟然还平放在床上,好像从没用过。
一时间,我有点懵。
刚才的场景怎么有点不真实?难道是做了一场梦?
我到底解决了问题没有?
疑惑稍臾,我突然发现床角有点血渍。
揭开床单,海绵垫下面,竟然压着一个红色的肚兜。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绣着一只大鸟,不是鸳,也不是鸯,而是一只猫头鹰,上面点了几滴血。
看来,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
我沉思片刻,已经明白了一切。将肚兜装进自己带来的包裹,锁上门,出了公寓。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我刚要去开门,突然一只硕大的老鼠逃之夭夭。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刹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猫宅前行鼠,狗窝里见蛆,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呛鼻喉。
我的那只狸花猫,被吊在了灯罩下面,翻着白眼正瞪着我,地上是一汪黑色的血渍。
呼!
穿堂风掠过,啪嗒一声,悬挂的猫突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几节锋利的竹条从皮毛里面扎了出来。猫肚里的心肝肠骨皆已以消失,只剩下一张撑起的血皮囊。
我的猫,竟然变成了皮筒子纸扎。
一瞬间,我打了个寒颤,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这可是阿爷的拿手绝活,当年我亲眼所见,他将一个大活人一昼夜变成了人皮筒子。
东躲西。藏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如今这是又找上门来了。